白拂很认真地点头。
“就这么简单,你们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签契约。”
“你们哪里来的公马?”郁丞想了想狐疑问道。
白拂道:“这个你们就别管了,反正我们公子有法子。”
白拂带他们去看了大白,“你看,我们家的马已经有崽了,还能骗你们不成?”
郁丞信了。
但他没资格做决定,说要回学院跟他大姨夫商量后才答复白拂。
白拂给了他三天时间考虑。
直到离开,郁丞都没发现这个黄衣女子是白拂,白拂自然也不会提醒他。
这日晚上斐公子回来很晚,因为斐老夫人要搬回郭家村的宅子,他亲自将人送了过去。
老佛爷终于走了,白拂开心不已,决定与斐公子来个浪漫烛光晚餐。
阿礼与古婶已经从小喇叭精小思那里知道了两人的事,见白拂在灶房忙活两人自觉躲进了屋里。
等斐公子回来时,白拂的羊排果酒爱心大餐刚刚折腾好。
烛火是现成的。
白拂将他按坐在圆桌对面,自己坐到了另一边,拿起以前让铁匠大叔做的刀叉道:
“右手刀,左手叉,这样,这样,这样吃。”
斐公子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新衣,高挺的鼻梁在在烛光下投下一抹好看的阴影,他唇角带笑,认真看着白拂,有样学样。
白拂又拿起玻璃杯,晃了晃,仰头,手腕上翘,小抿一口加了草莓酱的果酒。
斐公子记性很好,再次完美复制。
连那指似翘非翘的小指头都一毛一样!
白拂差点崩不住要笑场。
好在斐公子用他完美的侧颜和下颚线,以及一个微妙眼神,将她的魂儿瞬间勾走了。
白拂愣是把自己看呆了!
直到斐公子过来帮她把剩下的羊排都切好,她才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
这个男人,似乎越来越懂她的喜好。
以前的斐公子总是礼貌疏离,很少笑,说话做事看人都是淡淡的,高贵是高贵,但白拂总觉得少了点精神气儿和人情味儿。
现在的斐公子时不时会对她笑,对她开玩笑,对她露出只有两个人能懂的眼神和表情...
白拂伸手搂住斐公子的腰。
“哎呀,怎么办,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以后若有人跟我抢我可舍不得让。”
斐公子站着任由她抱着,不知在想什么,半晌道:
“那就别让。”
一顿饭还没吃完,两人就腻歪上了。
今日气氛好,白拂有心将斐公子扑倒,可惜火花四射的高光时刻,席南敲响了斐公子屋门,“主子,小思小姐来了。”
白拂斐公子:“......”
小思刚从梦中醒来还迷糊着,看到白拂与爹爹一起从屋里出来,并没有觉得异样。
她迈着小短腿上前抱住白拂的腿,“呜呜呜,小白,我做了古怪的梦。”
小丫头穿着白拂给她做的睡衣拖鞋就跑出来了,可见有多害怕。
白拂蹲下身来将她搂在怀里,手在背上轻轻拍着,等小思情绪稳定下来才问:
“小思做了什么古怪的梦啊?”
小思没有松开白拂,奶唧唧地说:
“我梦见小白与爹爹给我生了个哥哥,哥哥可凶了,他说小白是她娘,小白最喜欢他,不许我和他抢娘,若和他抢他就要打我。”
白拂一时哭笑不得。
这都哪跟哪啊。
她顺口道:
“要生也是生弟弟妹妹,哪里来的--”
话说一半白拂忽地愣住。
想到什么,她神情变了变。
她似乎有段时日不曾想那个世界,以及那个世界的人了。
小思还沉浸在自己梦中,没注意到白拂神色,倒是斐公子注意到了,他也蹲下身,一手扶住白拂后背,另一只手摸了摸小思脑袋,轻声道:
“那只是梦。”
小思摇头,继续道:
“真的是哥哥,他比我高比我壮,穿着很古怪的衣服,住在一个很古怪的房子里。”
白拂被这话给惊到,脑子空白一瞬,忽地心跳如擂鼓。
她让小思站直与她面对面,不敢置信般地问道:
“什么样的古怪衣服和房子?”
小思不懂白拂为何突然这般严肃认真又忐忑地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看一眼爹爹,斐公子也蹲下来,看着小思重复白拂的问话:
“怎样的奇怪衣服?”
小思眨巴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
“短短的,腿和胳膊好多肉肉都露出来...房子里有个白色架子,架子上有好多五颜六色的书,旁边墙上还有个黄色太阳...”
白拂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
白色书架,书架旁的太阳灯...这不是她儿子的房间吗?!
“他还说什么了?”
白拂屏住呼吸紧张地问道。
小思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迷茫地摇摇头:
“好像说了好多话,但是我不记得了。”
“小思,你再想想...”
白拂抓住小思的胳膊,不自觉用力,直到小思吃痛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抱歉小思,这个很重要,你再想想...对了,那哥哥头发有多长?”
这个小思记得。
她用小手指做了个很短很短的手势,“这么短,只比庙里的和尚长一些呢。”
白拂又问:“那衣服呢?什么颜色?”
小思道:“衣服是白色的,裤子是蓝色的,跟你那张画里一样呢。”
白拂:“什么画?”
小思挠挠头,如实道:“前几日帮你拿药,你包里掉出来那张画。”
白拂瞬时泄气。
原来如此。
“小思先跟古婶回自己屋歇着好吗?”
斐公子看白拂状态不对,对小思说道。
小思毕竟是小孩子,这么一打岔刚才的梦也消散大半,她乖乖跟着古婶回了自己屋子。
斐公子扶着白拂回了自己屋。
他让白拂躺在自己榻上,见她闭上眼似乎不想说话,他在床边静静陪她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那是...你认识的人和地方吗?”
白拂终于睁开眼,眸中已经没有刚才的震惊与复杂,似自我安慰般喃喃道:
“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梦而已。”
斐公子睫羽微垂,替她将被子盖好。
“是,只是一个梦,你不要多想,再歇会儿,我守着你。”
斐公子守了白拂大半宿,白拂拉着他的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天还未亮时悄悄回了自己屋。
她从床榻下掏出许久未碰的登山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仔细看,其中一张照片里,是儿子在他房间拍的。
白体恤,蓝短裤。
她好久都没梦见到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