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也来了啊。”森鸥外摸摸她的头,“那出发吗?”
“好吧。”我放下茶杯,已经被我喝干净了,“但是去之前先借我一样东西吧。”
村田贤二郎是异能特务科下属某个部门的官员,具体是什么职务来着……,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现在被怀疑叛国而监/禁了。
明面上他还在做着一如既往的工作,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村田贤二郎知道,这一切都是上面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的房间外面就有四五个特警。
然而这种日子已经过了有一个月了,上面的人逐渐失去耐心,今天下午他听见外面的特警在说,明天他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他知道有人叛国,然而那个人肯定不是他自己,“简直是个混蛋!”
他怒骂着,重重地敲着桌子。
门外有人把门打开,看到他一脸怒气的样子,又关上了门。
他对于谁才是奸细心中其实有点打算,然而在自己被怀疑后说出来,恐怕会被自己的同事当作是狗急跳墙。
实际上也离这不远了。
村田贤二郎并不是孤家寡人,他非常挂念许久不见的亲人,他的妻子没有工作,家中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最大的也才九岁,最小的还未断奶。如果他一直这样被动地等着不存在的正义使者,那么等来的只会是枪决的子弹。
而他的孩子还会被当成是间谍的子嗣,他的太太也会遭人白眼。
他不能坐以待毙。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村田贤二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他趴在自己的书桌上,连大声哭泣也不敢,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只能掐着自己的面颊克制着声音。
窗帘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动起来,飘出长长一段,被他挂在床上的蓝宝石项链也微微摇晃着,那是他准备送给妻子的生日礼物。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如果自己死了,这条项链会被当作赃物的吧。
书桌上点着一根很粗的蜡烛,因为他的房间被断电了,只能靠这种原始的东西照明,熔化的蜡油像泪一样蜿蜒流下,无声地流到底下的金属底盘上,勾勒出四个字。
【想脱罪吗?】
村田贤二郎泪眼朦胧中看见这几个字,震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憋得连连咳嗽,反应过来后就动身用背影去挡住房间里的摄像头。
“怎么了?”门外立刻传来警卫的声音。
“没什么,窗户开的有点大,我好像感冒了。”
他是真的咳嗽了,外面的警卫听得出来,也就不再多话。
蜡烛油久久没有变动,除了刚才那四个字,再没有新的字出现,村田贤二郎焦急地等待着,在纸上一连写了数十个【想】字,然而还是没有变化。
他固定着姿势不变,极其耐心地等待着。就在他要失去希望的时候,新滴落的蜡油连带着旧的蜡油一起变动,组合成了一段更长的话。
【想得话明天就把乙-6472号文件放到桌角上,同意,就去关窗。】
他怎么可能不同意。
虽然连他的接头人都没有见过,但是这已经是他唯一找到的救命稻草了,为了活着见到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儿女在未来还能光明正大地读书工作,他一点也不会犹豫。
尽管村田贤二郎疑心这是真叛徒的陷阱,但他没有办法了,即使要让他当叛徒也无所谓了。
他抽出一张纸擤鼻涕,然后装作自然地走到窗前,探出头,外面空无一人,并且冷得让人发抖,他的嘴唇也吐出白色的雾气。
他重重地把窗户关上。
等他回到桌子前面,蜡烛油已经凝固成一团乳白色的膏体,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字迹存在过。
刚才的一切似乎就是他在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