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截了当地问:“你在担心太宰吗?忧虑到底该在那片虚无前驻足,还是穿上鞋子踏入?你在害怕吗?你在想只是普通朋友所以不应做过界的事吗?”
安吾使劲揉了揉脸,把浮上来的苦笑擦除了,声音像在夜色里陷落,但不含有一丝责备:“有没有人提过,你说话太直白了?”
唔ovo
就在不久前,才被太宰治骂来着。
“原来这是不可以说的事吗?”认识不来给他造成的困扰,你没带多少抱歉之意地说了声“抱歉”,“我不能很好地分辨清楚说话的时机,希望我有把想说的表达明白。”
“表达得很明白啦。它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安吾轻声说,“但一般人不会这样——坦诚的,习惯了弯弯绕绕的心思,乍然听见会有点吃惊。”
“对,这就是我在担忧的事。”
他话语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好像褪去了那层文质彬彬的外衣,露出内里柔软的核。你透过两片圆眼镜,望见他橄榄绿的眼睛里波荡着丰沛水光。
一想到这样的谨慎小心,是在顾虑着朋友们,你的心脏就柔软下来。
“我有非行动起来不可的理由,我保证这么做不会怎么伤害到太宰的。要是不这么做,才真要危险了。”
你们互相注视了彼此几秒。
也许你真从眼神中传递出去了什么东西。
街头的人渐渐稀了,雨遮蔽着世界,夜风刮走了其余所有声音。你们站在这儿,好像是同站在一片晦暗的海里,在上涨的潮水中缓缓浮起来。
“以什么作保呢?”他问。
你想了一想,你没法说你能预知未来。
“以我自己。”
安吾摇头,他向你伸出手,mafia专属情报员向你伸出手,他干燥的手掌上攀附着陈年旧伤:“以你和我。”
你想,今夜果然是个晴朗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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