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打得很低,可能因为在座诸位都是敢于穿着西服出外勤的英雄人物,完全没有感温器官,但你穿的只是一条薄薄的长裙。

先前淌下的汗液在房间里蒸发,蒸发又带走热量,你的后背与裸露在外的手臂都感觉到了冷。

太宰治神情悠闲,轻轻合了下掌,掌心相击发出“嘭”的一声,你的心脏仿佛也随这声音吊起,紧紧坠在喉口。你感受到有温热的吐息吹拂着耳朵旁的绒毛……他的嘴唇离你只有几厘米。

太宰治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来了,又灌进你的耳孔:

“我真的很好奇,但说无妨。”

他在“真的”上读了一个重音。

中原中也和森鸥外都没有说话,你也在这雪白的灯光下静默着。

他是生气了,还是在恐吓你?

你确定,这几乎百分之百是恐吓,太宰治实在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生气。然而,如果不被当回事的话,他一定也很愿意假戏真做。

你应该实话实说,坦白从宽,还是把这场滑稽戏演到底?这个答案是确定的,这群人真的会愿意自己的人生被他人肆意观看吗?声称他人所经历的只是一本书,高维生物入侵低维,你不愿意这么自大。

何况,太宰治的目光竟有一天能如此长久地凝聚在你身上,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即便是要把人剖开检查的视线,也不能不让你感到荣幸万分。

你忍着因过度兴奋而遭受到的胃部抽痛,状似平静地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宰治说,“请。”

与其说是请,听起来更像是行刑。

你藏在掌心的指尖因紧张而轻微颤抖。

绝对绝对,不能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