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维纳斯

试了几个角度,最后贺时崇让唐朗月侧躺,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放在胸前,姿势神态正如《沉睡的维纳斯》中的女神像。

看了几圈,似乎还不太满意,贺时崇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件纯白棉麻材质的衣服,让他穿上。

唐朗月摆好姿势后,贺时崇就不让他动了。

而贺时崇自己则走上前,伸出了手,扯开他的衣襟,让他从胸膛到肚脐眼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唐朗月先是感觉胸腹一凉,随后一惊,下意识抓住了贺时崇的手。

但在贺时崇如实质般能割伤人的目光中,唐朗月还是松开了手。

“对待模特要温柔一点。”唐朗月微笑,提醒,又马上端正了表情。

因为之前贺时崇告诉他,他的表情要平和肃穆,沉静圣洁。

贺时崇则将唐朗月的一缕长发挑在眼前,松手,让它垂落,落在唐朗月的胸前。

顿时,黑的黑,白的白,明晃晃摆在眼前,没有人不会不垂涎。

宝相庄严的纯洁面容加上诱人破戒的色|欲身体。

贺时崇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走到了画架后。

唐朗月能感受到,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赤|裸而嚣张地在他的身体上扫视,如同中世纪领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但漫长的创作时间钝化了唐朗月的警惕性。

也许是贺时崇的床太过柔软舒适,伴随着画笔点触画布的单调响声,唐朗月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也顾不上再一个多么危险的人的领地中,唐朗月不知在何时,眼睛一闭,就沉沉睡去。

贺时崇抬头,就看见了唐朗月的睡颜。

他歪了歪头,似乎在打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嗤笑一声,他站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唐朗月。

贺时崇伸手,在唐朗月左胸心脏的位置拧了一把,白皙的肌肤上,一抹红痕分外惹眼。贺时崇忍不住想象如若这是一抹血色,又该是怎样。

“疼……”

唐朗月唇间溢出含糊的呓语,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但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让他半睁开水雾氤氲的双眼。

贺时崇不为所动,甚至对唐朗月柔弱无力的反抗漠然以对,如冷血动物一般冷漠道:“忍着,继续睡。”

唐朗月只捕捉到了一个最重要的睡字,眼皮一阖,兀自睡去。

“……”

贺时崇走到案上兽耳缠枝纹香炉前,往里添了香。

他看着青紫的烟气燃成一线,眼神晦暗不明,浓稠的黑雾在其中涌动。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床帘间的缝隙,照在唐朗月的脸上。

他睁开双眼,掀开被子,坐起身。

观察四周,自己身处的显然不是昨晚的卧房,而是贺时崇为他安排的房间。

他摸索到卫生间洗漱,随后下楼,意外的没有多少寄人篱下的不适感。

而走到厨房餐桌前,他看到一张白字黑字,明晃晃摆在他眼前的离婚协议书。

他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大事。

自己所谓的丈夫李蒲星,昨晚大抵是睡桥洞了。

幸运的是,他发现在凌晨三点,自己收到了现任金主的汇款。

而他现在,要用金主给他的零花钱,去养自己的“老公”。

但他不会看到,在他转账之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发生了一串对话。

“贺总,唐先生已经动过卡里的钱了。”

“这么快?”

“他给一个账户汇款了十万元,收款方是……”alex有些犹豫。

贺时崇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alex咽了一口唾沫,才提心吊胆地说出真相,“是李蒲星。”

冷笑声从贺时崇的喉咙里溢出,说实话,他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这算什么?自己不光要养他,还得连带花钱养他老公?

他懒得为此分散精力,但事与愿违,不知为何,他感到有些烦躁。

……

滨水别墅的几个禁区,包括书房,画室和主卧。

可以正常出行,但要有司机跟随,而且贺时崇传唤时他必须要要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