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仙师抱着娃,一边哄一边抬头看她,抬眸的一瞬间,眼睛里灿若星河:“你叫我全名,我总会感觉到有大事发生。”
“大事没有。”她翘起二郎腿,身体微微前倾,丰盈的胸压着桌沿,睫毛快速眨了眨,凝神屏息:“那个,龙九是你的白月光吗?”
贺连衣楞了一会儿,想来她没有必要刻意装什么:“她不是我的白月光。”
“那是谁,你的小弟子?”
敲着桌子的手忽然停下来,玲珑顿时不敢呼吸,眼睫毛也垂下,耳边嗡嗡嗡的,忽然紧张起来,此刻问了后悔,却不愿意听答案了。
良久,贺连衣啧声:“她啊,小屁孩儿一个。”
这个回答,玲珑越想越不对劲,但是总体上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从前她怀着孩子,一心在孕肚身上,如今卸货,脑子就像卸去了千斤重的混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呢,或许是从一开始,是贺连衣不顾生死去魔域救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忽然变得通情达理,细致入微。
冬季里给她打鱼做汤,照顾她和孩子。
她图什么呢?
如今她又说不喜欢龙九和钟流萤,看面上,不像是在刻意说谎。
她不会骗人的。
夜深了,她也没再深问,只是和衣而眠的时候老想着这个事,它就像一个疙瘩打在心口,一直让人顺不过来气。
翌日一早,天刚朦胧亮,贺连衣就背着小包裹到了床帐前,她动作轻柔缓慢,掀开床帐后,细细地将头埋下,亲了亲襁褓中的冰鹤。
温柔的吻落在脸蛋上,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玲珑只觉得好笑,却没醒来,只佯装睡着,看她究竟要如何。
她虚着眼,依稀能看见仙师朦胧的脸庞,亲完冰鹤以后,她目光笃笃朝着她看了眼。
看着看着,脸部渐渐逼近。
自打生完孩子后,两个人便分开睡了,从熟悉的床伴变为陌生人,肌肤之亲是一点也没
”
她也没有要骗提亚的意思,只说到:我先去去苍龙之鳞,取了便带你一起走。?[”
提亚眼神顿时变了,转头惊恐看着她:“你要取苍龙之鳞?”
她点头:“嗯,不可以吗?”
提亚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面色比方才还要苍白十分,但她始终没有说话。
大殿空旷,忽然回荡起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自身后传来,三分轻慢,七分薄情:“贺长老想的真简单,苍龙之鳞这么好取,又如何还会在龙九手里。”
贺连衣心口一跳,转头看去,只见那红衣的女人款款而来,她带着妩媚的微笑,三两步走到身旁:“你以为它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吗?”
她顿时呼吸一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眨了眨眼,轻轻掐了大腿肉才清醒过来:“玲珑,你怎么来了。”
玲珑拂了拂衣袖,睥睨着她,看她怀里抱着提亚,不忍挑眉:“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这么多桃花呢。”
龙九、流萤、提亚,她究竟有几个老相好。
贺连衣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她尴尬地咳了咳。
提亚见了玲珑,只冲她微笑一番,算是行礼,继而她看向龙九真身,逡巡一圈后,落在那处伤口:“玉宗主说的没错,百年来,无数人都想取苍龙之鳞,但都被困死在殿下的浮梦三生钟,无数人的人只进不出,尸骨无存。”
她指着龙九那双漆黑的眼睛。
她的眼睛闪着暗黑光芒,非常鲜活,和她这具僵硬的肢体呈鲜明对比,让人看得令人毛骨悚然。
“无数的人进了她的幻境,无数人死去,都没有走出来。”
贺连衣顿时打了个冷颤,她知道危险,却不知道这般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