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里出来的陆一满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潮气。
在房间内没有看到于怆,他下意识地寻找他,却看到平整的被子里露出了半个黑乎乎的脑袋。
他略微一顿,随即失笑。
是了,于怆可是个羞赧至极时会想用手刀将人砍晕的人。
他温柔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而是拿起随时携带的烟盒走出了门。
自从工作走上正轨之后,他已经很少抽烟了,最近却又不知不觉的频繁起来……
躲在被子里的于怆躺的笔直,睁开眼睛是闷到头顶的被子,他的脸涨得通红,陆一满每发出一点动静都能让他心跳错乱。
听到陆一满停留的声音,他会忍不住心脏缩紧,一种带动全身的酥麻从他的尾椎骨窜上他的头顶。
陌生的感觉让他呼吸困难,不由得张开嘴开始喘.息。
当陆一满拿起烟盒走出去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心里一空,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最后他还是没有动。
陌生又混乱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直接打散了他所有的思绪,陷入了无法思考的洼地。
这个晚上,陆一满仍旧留在了客厅。
他抽空了整整一盒烟,而在这个夜晚,却不是只有他无法入眠。
……
第二天并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天气,这几天德国一直在下雨,周围湿漉漉的全是让人心郁的潮气,使得空气中一些不安分的因子也在悄然发酵。
陆一满敲了敲房门,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看起来又恢复了与往常一致的模样。
“早餐已经做好了,你需要吃过早餐再睡吗。”
连接着阳台的落地窗大开,吹散了客厅内浓郁的烟草味,连同烟灰缸里的烟蒂也被收拾了干净。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眼前紧闭的门,转身离开,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咔哒”一声打开。
于怆不是个懂得掩饰情绪的人。
他直视着他,闪动的双眸带着极其动人的色彩。
如同于怆两次被吻过之后都会羞涩又热切地看着他。
他动了动唇,敛去眼中的神色,微笑道,“睡得好吗。”
于怆一个晚上没睡,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可他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现一样。
于怆松开手中的门把手,走到他面前。
他耐心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没睡。”
于怆很坦诚。
“怎么了,是昨天忘记点熏香了吗。”他神色如常。
于怆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只是可惜,陆一满向来能很好的掩饰住自己。
他捏紧了自己的衣袖,心里不可避免的开始紧张起来。
陆一满歉意道,“抱歉,我忘记你……”
“啾!”
于怆侧头亲了他一下。
发丝微微晃动,他瞳孔一震,一时
间忘了呼吸。去吗?”的话。
而于怆在压抑着内心的冲动,一双眼睛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锁定在他的身上。
站在门口又一声不吭的于怆此时在外人的眼里或许有些可怕。
他就这样盯着陆一满,漆黑的眼珠像大浪翻腾前的海面,连地上的影子也在灯下光怪陆离。
陆一满神色未变,透过于怆的眼睛深深地看进去,再去看他的影子,那分明是一只可怜兮兮又眼巴巴望着他的小狗。
在心里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自然地说:“那我走了。”
说完之后他就真的迈步离开,头也没回,连背影也很快消失在酒店走廊的拐角处。
于怆的手猛地揪紧了自己的裤腿,他站在门口死死地看着陆一满离开的方向,很久都没有动。
——“哥?”
电话里传来于舛的声音,于怆才像被唤醒一样,双眼漆黑,低低地开口。
“想把……陆一满……藏起来……”
——“……”
电话那头的于舛眼睑微暗,很久都没有说话。
……
除了黛妮和那位白人设计师,其他的人几乎都到场了。
听说那位白人男士还在接受治疗,黛妮陪伴在他的身边,两人的处境都不算好。
毕竟大家对一个随时会失控还会产生攻击性的病人很难有太大的同理心。
陆一满对这些事并不关心,他握着手中的香槟,看着一众性感美艳的模特,还有往来搭讪寒暄的设计师,独自走去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嘿,在这样的天堂,你居然选择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酒,你太无趣了,”
理德端着一杯酒,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他身边。
他回头看过去,用眼神很好的表达了“怎么哪都有你”的淡漠。
一身深v的理德伸出自己戴着宝石戒指的手,一边晃了晃杯中的酒,一边不停的在场上打量,浑身都闪闪发光的模样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要猎艳的念头。
连同他身边想要低调的陆一满也被他的光芒笼罩了进去。
于是即便陆一满坐在了角落,可两团耀眼的光还是吸引了不少蠢蠢欲动的目光。
“你没有其他的事要做吗。”陆一满侧头问他。
“当然有,我每天都很忙。”
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理德捂着心口说:“老天,你以为我是那种每天只知道玩乐的纨绔子弟吗。”
陆一满挑了下眉。
难道不是吗。
理德看起来更伤心了,痛心疾首地说:“我只是想从她们身上获取灵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