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江迟耳根爆红了。
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项圈的事?”
秦晏似乎觉得有些热,扯了下领带:“年底清理保险柜杂物的时候发现的。”
江迟梗了梗:“保险柜里哪里有杂物,最便宜的就是那块儿古董表,也要七百多万。”
秦晏理所当然道:“我把一千五百万以下的东西都清走了,要不没地方放你那个骨灰盒。”
江迟更惊讶了:“破骨灰盒扔大街上都没捡,又大又沉,难怪你要清理保险箱,那玩意儿往保险箱里一放,还有地方放别的东西吗?”
秦晏灵关一闪,意味深长道:“对,我又想起了一个你的秘密,你曾经好几次溜进储物间,想把这个骨灰盒丢掉,所以我才想到放保险柜里的,你为什么要偷偷扔我东西?”
江迟:“.......”
秘密这玩意果然不能唠,要不说过日子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这都抖搂出来简直是两败俱伤。
江迟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行行行,留点等会儿节目上说吧。”
节目还没开始录制,他和秦晏就已经都该把对方的底牌掀光了。
既然是裴允珩抽得倒霉题,正是录制开始时,自然是从他开始讲‘伴侣的秘密’
姚惊雨姿态放松,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网上有关姚惊雨的黑料一刷一大把,他是从乡镇的网吧赛一级一级打上来的选手,什么打人、骂队友、和网友互喷、没考上高中之类的都是小意思。
姚惊雨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等着听裴允珩能说出什么新鲜事。
没想到,裴允珩一上来就爆了猛料:“我哥在其他网游里玩过女号。”
姚惊雨呛咳一声,一颗糯米珍珠卡在嗓子里,咳得惊天动地,差点没把自己卡死。
裴允珩转头看向姚惊雨:“是吧,遥遥听风雨。”
姚惊雨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瞳孔地震:“你......你怎么知道我游戏id,我早删号了,而且那个游戏都关服了。”
裴允珩轻轻笑了一下:“是啊,游戏关服了,所以你队友小楼一夜的双人任务三年也没做成,直到第四年,他才在另一个游戏里找到了你。”
姚惊雨:“!!!!!!!”
“姚姚,你三年真是一点都没变,”裴允珩压低声音,在姚惊雨耳边说:“看到我ad打得好,就像当年看到小楼一夜排在pk榜榜首一样,又是加好友又是私聊,连惯用的表情符号都一模一样。”
姚惊雨:“.......”
刹那间,姚惊雨仿佛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最柔软的肚皮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也顾不得在录节目,姚惊雨从领口摘下麦,往桌子上一扔,落荒而逃。
裴允珩轻笑一声,也摘下麦追了出去。
众人:“......”
导演和众多工作人员一脸迷茫。
余鹤对裴允珩口中的这桩旧事略知一二。
他以为裴允珩早就跟姚惊雨说过他们之前就在游戏里认识的事了,没想到这小子是真能憋啊。
余鹤轻咳一声:“咳咳,没事,他们去解决一点私人恩怨,咱们先录吧。”
“我先来讲余鹤的秘密吧。”
这时候,就显示出傅云峥的控场能力了。
他只是一开口,儒雅磁性的嗓音从麦克风传来,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余鹤有一位特别崇拜的滑雪选手,就在现场。”
傅云峥看了眼余鹤,继续说:“我有一块带签名的滑雪板,余鹤到现在也没还我,他以为我忘了,其实当时他说等我腿好了就还我的。”
余鹤很惊讶,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崇拜的滑雪选手?还就在现场?
目光在江迟和秦晏之间来回扫视,最终通过年龄,余鹤确定了谁才是傅云峥口中的那个人。
余鹤走到秦晏面前,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秦总,您是raven?国际雪联高山滑雪世界杯·索尔登站男子大回环项目的世界亚军?”
秦晏也很惊讶。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居然还有粉丝,而且还恰巧是一起录节目的余鹤,这简直......太巧了。
不,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秦晏的眼神越过余鹤,看向端坐的傅云峥。
他当年用的英文名,滑雪装备一戴整张脸都被挡住,余鹤认不出很正常,而且他的签名滑雪板很少,傅云峥却收藏了一只,所以傅云峥一定很早就知道了他是raven。
正这时,导演组适时在大屏幕上播放秦晏参赛那年的新闻照片。
这一切早有预谋,是傅云峥专门给余鹤准备的偶像见面会。
余鹤和所有见到偶像的小
粉丝一样,和秦晏握了握手,还使劲儿晃了晃:“raven,你如果再滑一年,一定能得冠军的!你后来为什么退役了?”
秦晏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我回去继承家业了。”
余鹤:“......”
这话可真是让人没法接。
难怪都说爱豆和粉丝间要有保持距离,他和raven第一次正式见面,raven才说了一句话,他的粉丝滤镜就稀碎了。
余鹤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傅云峥的安排,心中登时一暖。
傅云峥的浪漫总是藏得很深。
余鹤心念一动,决定不去讲那些‘不轻不重的秘密’,而是转而说起一件在心里藏了很久的事情。
他说:“傅老板的秘密是:他偷走了我的手.枪。”
傅云峥送给余鹤的东西很多,在国外时,曾送过余鹤一把左轮手.枪。
只是后来,傅云峥又悄悄取走了那支手.枪,盒子里现在放的是一个手.枪形状的打火机。
傅云峥眉峰微动,问余鹤:“你去动装枪的盒子做什么?”
导演也很好奇:“傅总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送了人东西,怎么会毫无缘由地收走呢?”
余鹤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和傅云峥对视了一眼。
有些话不必明说,彼此便心照不宣。
某次聊天,二人曾谈起来有关生死的话题,因傅云峥年长于余鹤,他们之间存在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即便寿终正寝,傅云峥也一定是走在余鹤前面的。
余鹤说,要是有一天傅云峥先走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挺没意思的,干脆给自己配一副毒药也死了算了。
当时,傅云峥嘴上说用手.枪会快一些,然后转头就收走了余鹤的手.枪,换成了玩具枪。
傅云峥指尖微蜷,第一次在镜头前展现出些许紧张。
他问余鹤:“除了玩具枪,你还在盒子里看到了什么?”
余鹤覆住傅云峥的手:“没有了。”
傅云峥回握余鹤的手,感觉到余鹤的指甲在他手心轻轻一划。
余鹤说谎了。
在那个盒子里,除了玩具枪,还有一封傅云峥写下的信笺。
余鹤的记忆力算不得太好,但他能够背出这封信上的每一个字。
傅云峥在信上写——
【余鹤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