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晏亲过江迟之后,就好像潘多拉魔盒被无意开启,一夕之间出现了某种奇怪磁场。

他们之间的气氛,瞬间就不那么直了。

这种转变很奇异也很玄妙,硬要去形容的话,那就好比在浩如烟海的志怪故事中,鲜少有作者写书生直接爱上了某种动物,但爱上动物幻化的人就屡见不鲜了。

在秦晏吻上江迟的那一刻,秦晏在江迟心中就完成了这种转变,忽然就幻化成一个可以去发生些什么的‘人’了。

然后,江迟便开始做梦,做那些极其朦胧、又极其隐晦的梦。

鉴于他丰富的阅读涉猎与文化积累,梦境内容可谓是……异彩纷呈。

但在和秦晏关系的这件事上,江迟却不敢着急,他必须得仔细琢磨清楚,对秦晏负责,对自己负责。

一旦下定决心,无论是进是退,都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可是秦晏见天的在江迟眼前晃,晃得江迟心猿意马,根本没办法冷静思考。

江迟现在可禁不住什么考验。

他对自己品德极度不信任,于是不仅同秦晏分房而睡,还又开始早出晚归,尽量减少和秦晏的接触。

江迟雅思课也不上了,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玻璃门一关,与世隔绝,不是做实验就是画设计图。

临近过年,网上活很多,江迟每天工作时间超过16个小时,钱倒是没少赚。

这天,洪子宵联系不上江迟,把电话打到了秦晏这里。

洪子宵先给秦晏拜了早年,又问江迟什么时候回芜川,说他们可以一起玩,上次在夜店没喝上酒真是遗憾,再问秦晏脑震荡好了没,同时对秦晏的身体表示关心,最后绕了半天才想起来打电话的目地,匆匆切入正题。

洪子宵:“......对了,江老二最近忙什么呢?我都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也没接。”

秦晏长眸低垂,耐心听洪子宵絮叨完,才说:“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洪子宵愣了愣,‘啊’了一声:“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秦晏说:“没有,他去实验室了。”

洪子宵点点头:“哦,他每次去实验室都像进了另一个时空,谁也联系不上......等他回来,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我家公司那监控系统该升级了,想让江迟过年来看看,这事有点急,我爹等我回话呢。”

秦晏想说等江迟回来要很晚,动了动唇,却说:“江迟的专业确实很厉害,你既然着急,我就去他们学校找他一趟吧。”

洪子宵连声道谢:“太好了,兄弟。”

今天又是哈市最常见的暴雪天气。

实验室内,江迟正在画设计图。

看到秦晏时,江迟十分惊讶:“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出来了?”

秦晏站在玻璃门外,说:“洪子宵有事找你,打不通你电话。”

江迟从图纸下面翻出手机,一边回洪子宵微

信道:“我们对亲吻的理解就不一样,这让我怎么形容呢......我不知道再这么和你发展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秦晏的感情就像一张白纸,干净得让人不敢触碰,又像一面镜子,会学习和复制江迟的行为,江迟洒脱惯了,从前没太注意过分寸,使得秦晏对江迟的接触习以为常,毫无戒心。

这令江迟不得不慎之又慎。

江迟的语言已然极尽委婉,但耐不住秦晏捕捉信息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秦晏总结道:“你还想和我发生什么?上/床吗?你前几天还不想睡/我,现在怎么又想睡了?”

江迟:“!!!!!!!!”

秦晏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还说得这么正坦荡,显得江迟特别心脏似的。

江迟倒抽一口凉气,冰冷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镇住了他燥热的五脏六腑。

“讲点道理,”江迟清了清嗓:“你之前也没亲我啊。”

秦晏说:“我只是亲了你的脸……别人亲你脸的时候,你也想和他上/床吗?”

江迟炸毛道:“当然不会!”

秦晏三言两语,就把江迟的心思全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