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神,是被耳边清脆而轻缓的碗瓷碰撞声唤醒。
他撩起沉重的眼皮,慢吞吞寻着声音看去,就看赵予墨大大的手里捏着一个小碗。
这位体格健硕,瓷勺在他手里都看着有点委屈的镇北侯正小心翼翼吹药。
闻不太到味儿,临柏没感受到苦涩浓郁的草药香味占据了整间屋子。只看到赵予墨和他对视了一眼,便低头将第一口药汤送到了自己嘴里。
差点被苦的龇牙咧嘴的赵予墨硬是忍下来这股直冲天灵盖的苦涩,扭头喊人拿来蜜饯,才把药喂给临柏。
临柏没怎么喝过药,本能的想避开。但一想到赵予墨也喝了,就顿了顿,慢慢张嘴喝下。
熬了几个时辰的浓药味道苦涩难闻,临柏第一口含着,不知道应该是吐出口还是咽下去,整个人僵了老半天。
到后头他又看到赵予墨自己也喝了一口,才勉为其难将其吞下。
然后,就感觉更苦了。
整个喉管都在发苦发酸,难受得感觉嘴皮子在哆嗦。
可赵予墨一下也没停,当着临柏的面自己喝,然后再喂给他,当真是把陪他喝药贯彻到底。
临柏尚存的一丝理智,看着没病没灾的赵予墨这么干,便越喝越乖,强压着抗拒将汤药尽数服下。
喝完嘴里就被塞了颗蜜饯,舌头和口腔缓了许久才终于缓过劲儿。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就要往床上躺。
被赵予墨赶忙拦下来漱了个口,才算作罢。
喝完药以后,睡意更是上头。临柏没有之前那种强逼着自己睡着又难受醒来的痛苦感受,一阖眸,睡得格外香甜。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夫被招待着在庄子里住了好几天,待临柏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他才收拾行囊被侯府侍从好好地送回去。
连续睡了整整好几日的临柏醒得比平时要早,但身旁原本属于赵予墨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应该是出屋练枪了,临柏心想,他都听到屋外空气轻鸣的声音了。
舒舒服服窝着的少年把下半张脸埋入被中,想着要不再睡一会,又因为晨痛的原因,始终难以入眠。
睁开眼,因室内光线昏暗不明,而略显模糊的床榻顶一下映入了临柏眼帘。
思绪纷飞,他不禁开始回忆,上一回缓解晨痛是在什么时候。
五天,还是六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