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过她没有包庇儿子,她也确实不知道包鸿志杀人了,还把尸骨埋在自己山里。

警方从老太太那泼辣藏不住事的性格推测,如果她原先知道了,估计早夹着尾巴做人,一定不敢大闹警方。

于是把她放了回去。

把主要的审讯方向,对准了包鸿志。

老太太被放回去前,她似乎是聪明了,明白自己儿子真的犯事了,事情还不小,没有再大闹警察局。

隔着玻璃窗,包鸿志眸光浑浊,嗓音沙哑地跟她对话:“我确实杀人了,估计要挨-枪-子,你别为我难过,你回去后也不要在村里头待着了。”

谁能想到,当年他手持尖刀,在他手下几乎是嚎啕大哭、任他宰割毒哑的幼童,十九年后居然能翻出风浪?

当年老太太各种传卢女士的流言,现在她儿子被抓了,这凶残的流言必然会反噬到她头上,可谓是孽力回馈,世间种种恰似一场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儿啊!”包母显然也想到了那场景,身体怯缩了一下。

“你……”包鸿志声音小了下来,避开警察偷偷摸摸说,“你搬去城里头,找三儿、强哥他们,他们看你老了,会照顾你的。”

老太太似乎听懂了。

她的后半生,就要靠那几个人了。

至于这些人跟儿子是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真傻子,她不问。母子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

此引而不发。

包鸿志被带入审讯室,接下来令明达市警方头疼的一幕出现了。

包鸿志非常硬气,嘴比河蚌的壳还严实,自始至终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动机,也没有供出另外两名同伙,一直说案件是自己做的,纯属看卢女士不顺眼,这让审讯人员感到头疼。

审讯人员拍桌子:“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出人来?指纹你晓得不?,他也一路独行,不惧岁月不惧风。

他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不止一次坦言道:“我活着的最大意义,就是让母亲的死、一桩悬案真相大白,洗刷她的冤屈,不是让她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风不动,不慌不忙地端起警局待客的茶杯,喝了一口普洱,随后嘴角绽开一抹冷笑:“念念不忘,treasure,你们在聊什么呢,打算单独去云省破案不叫我们?”

竟丝毫不掩饰自己在偷听。

志愿者的目光倏地望了过来,警察们也是。

一名老警察听了全程,直接问江雪律:“云省有线索?”

这都跟明达市隔了快几百里了吧,这线索难道是长脚了不成?在这个时间点回家,明显不是回去探亲。

一天相处下来,明达市警方对这个年轻人颇有好感,知晓对方的聪明敏锐,这样一说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警察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里头感觉长了一只小猫,在抓心挠肝般,让他们恨不得拐弯抹角问一问。

孟冬臣没有说资助这种话,他只说:“你把那两张机票退了吧,你单独买的,我们坐不到一块。我也想知道,云省有什么线索,当年那三名恶徒为什么杀人,这次机票钱我出了。”

他缓慢放下茶杯,拿出手机,一口气下单了九张机票。

徐征明感动得稀里糊涂。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众人只或多或少睡了四五个小时,立刻在机场集合,飞往了云省某座城市。

同行还有两名警察,那位叫郑哥的老警察和另一名刑警。

一行人登了机,到了地方后,马不停蹄地前往那座小城。一路都是徐征明带路。

众人打车到了老小区。

这个老小区是真的杂乱破旧,楼道里堆积了许多杂物,还有随意摆放的电瓶车。从外墙看,覆了不少烟熏出来的颜色,楼道处贴满了各种牛皮癣般的小广告。

年轻人好奇地四处观看。

刑警们粗粗看了一眼,就能判断出,这老小区的房子应当普遍是一室二厅或者一室一厅。

这老小区连电梯都没有,一行人在逼仄的楼道爬,爬到了六层。徐征明熟门熟路地上了楼,在601处停下,他大力地敲了敲门。

这敲门声太大了,志愿者吓了一跳:“哥,这里有门铃。”毕竟是上门来做客的,敲门那么大声显得他们很不礼貌。

徐征明不太好意思地说,“门铃十几年前就坏了,按了没用。我养父母年龄大了,耳朵不好,就要大声敲。”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