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辣的鸭爪!爆辣的肥牛!”他得意极了,“怎么样?鸟哥,别谢我。”
说罢,他终于看到“捡东西”的迟鹤慢慢地从桌下探出了半个身子来,脸色极其难看,跟被人欠了一百八十万似的。
“怎么了鸟哥?”宋二吃惊。
“……没事,”迟鹤咬牙切齿道,“谢谢你。”
谢谢你全家。
宋二还以为自己被夸了呢,高高兴兴地坐下就开始啃鸭爪了。
留下了一个面对着碗里爆辣食物的迟鹤,神色极其凝重。
在用筷子夹起鸭爪的时候,他似乎还听到了身旁陈意阑一声短促至极的低吟,好像有些无奈似的。
张口之前,迟鹤忽然瞥到自己的身前被推了一碗水过来。
陈意阑平静地说:“涮。”
“……”
迟鹤的目光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像是被火舌燎到手指一样,先是急促地放下筷子,又是匆匆拿起,将鸭爪在水里过了好几遍,然后才送进了嘴里。
辣。还是辣。
不是都已经过过水了吗?怎么还是那么辣!
“不行,”迟鹤压低了声音,感觉一股热气顺着从脖颈攀升到了自己的眼尾,“我吃不了。”
这种听上去很废物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大声说。
只能紧紧地凑到陈意阑的耳畔,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喷薄的热气洒在他的下颌。
迟鹤整个人都滚烫滚烫的。
连眸里都含了些许的晶亮。
陈意阑大概是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给我。”
碗往前推了一点,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迟鹤有点结巴了,大脑“嗡”一下充血,他有点茫然地开口:“什、什么?”
“吃不了给我,”陈意阑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声音说的并不大,“怎么了?”
耳畔的这帮葫芦娃实在是太吵了,都妨碍迟鹤再确认一次陈意阑说的话,他现在都想把这帮家伙揉成一团统统扔这爆辣锅里去。
空调的冷气和火锅的热气扑面而来,终于将迟鹤给唤醒。
“没怎么。”迟鹤小声说,“……给你。”
他眼神有点探寻,紧紧咬着下唇,就连声音都是不稳的。
感觉螺旋桨尾巴下一秒就要旋起来了。
陈意阑毫无芥蒂地接过去了。
他单眼皮垂下,眼尾的那颗小痣淡漠,在朦胧的雾气里显得格外勾人;鼻梁尖有一点点薄薄的汗,下面的唇有些潮红,略微张开。
东西咽下去之后,被辣红的舌尖才会伸出来一点点,微微舔一下唇瓣。
迟鹤看呆了。
“爷爷”孙新抬头的时候,就望到迟鹤这一副怪怪的样子。
“鸟哥,”他有些茫然,“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迟鹤一噎,连忙反驳:“……没有!”
“没有吗?”
孙新来不及说话,他也被辣的有点够呛,伸手将自己碗里那个实在是吃不掉的肉给夹到调料碗里,隔着人站起身,转到了陈意阑的面前。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