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要看系统怎么说。”
连恕看着赵薄有些激动的表情,忽然给他泼冷水道:
“你就没想过,上面的入口被堵,万一这下面没有出口呢?我们就会死在这儿了。”
“那又能有什么办法?”赵薄的视线仍然落在投影在墙上的地图上,苦笑一声,“说实话,连恕。从进来时断了只手开始,我就认命了。”
赵薄整个人笼在手电光晕的边缘,之前的西装在几番折腾里已经脏得不像样子,脸上也胡子拉碴,看起来完全没了曾经的那副精气神,反而像个流浪汉。
“那你呢,连恕?”赵薄扭过头来,“你不怕再也出不去,见不到家人,死在这里吗?”
连恕的脸侧在一旁,从这个角度,赵薄只能看到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在颧骨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我?”他轻声说,“我个人是不在意的。但是有人会在意,所以我会活着回去。”
赵薄:“你这叫什么话?你不想为自己过下去吗?”
从第一面时,他就觉得站在冰原上的连恕像一阵苍白的风,与他们这群狼狈的搏命人格格不入。
听到这个回答,赵薄才知道此前那种感觉来自何方——
这个人,似乎没有牵挂与念想。
或者说,他的执念不在于“他自己如何”,而在于别人对他交付的牵绊。
或许做出过许诺,或许是为数不多的在意,让连恕选择积极求生。
但,这并非普通人面对危险时,肾上腺素上升而自然迸发的求生欲。
“活着与死去,都是生命本身会经历的过程而已。在自然界中,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连恕把鞋穿回去,站起身:
“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他说着,向楼梯走去,动作比刚才灵活了一些,可能是休息起了作用:
“看位置,研究所在丘陵后方一两百米的位置。不过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这个。”
赵薄:……
他只能举着手电跟上:
“等等!这儿又没有出口,你去哪啊???”
两人刚才走的楼梯是螺旋着一层层下来的,在最后十几级台阶的位置,突兀地延伸出一小截平地,才又续上台阶。
连恕走到了刚才平地的位置,用手摸过去。
正是下来时崴脚,让他不得不扶着墙借力,才发现这一处墙壁与别的地方不同。
身后,赵薄已经拿着手电筒过来了:
“这儿是有什么东西吗?你话都不说一声就跑了。”
“刚想到一件事。”
连恕顺着墙的砖块纹理慢慢摸过去,忽然停住动作:
“照一下这里。”
赵薄不知所以,但还是照亮了连恕所指的地方。
等看清那个位置,他没忍住上前一步:
“是之前那个图案!”
只见手电光源照亮处,赫然是两个堆叠在一起的三角形。
“小方块给我。”连恕说,“可能出口就在这里。”
赵薄晃了晃手电:“在我侧兜里,劳驾你自己拿吧。我唯一的手还拿着东西,实在空不出来。”
连恕没客气,直接伸手从对方外套兜里拿出合体的小方块,翻到图案的那一面,扣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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