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
这个名字落进耳中,便立刻在连恕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人影:
栗棕卷发,拉丁裔长相,穿着米黄色衬衫和褐色长裤,脚上一双皮靴。
刚才推门撞见他们,发出惊叫的,就是她。
“你都和她说什么了?”连恕看向陈隙驹,“这里只有她一个护士吗?”
“就,问她恢复体力怎么办,她问我们赵薄怎么回事。”陈隙驹挠了挠头,“这儿,应该就她吧,本身就挺小的诊所。”
连恕拧了下眉:
“赵薄受伤的原因,你怎么说的?”
陈隙驹正要说话,里屋的门却忽然打开,鲁伊斯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出。
看到一坐一站的两人,他说:
“我处理好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怕是要感染。”
“也多亏你们提前处理了他的伤口。”鲁伊斯医生笑笑,“不然,他估计支持不到来诊所。”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犀利起来,“我希望你们如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文森特,是怎么受的伤?你们到底在哪里见到的他?”
伴随着他的声音,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护士洛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在连恕和陈隙驹身后停下。
一片寂静中,这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两侧,目光无声地、紧紧地黏在屋子中间的两人身上。
赵薄是怎么受伤的。
这看起来,只是个极为普通的问题。
然而……
如果实话实说,势必牵扯无限末世和所谓的“系统”。
而刚刚在鲁伊斯问出这个问题时,连恕和陈隙驹眼前就浮现出硕大的血红色字迹,如同鲜血刚刚涂就:
【禁止向副本中任何玩家之外的人透露无限末世的存在】
所以,如实相告的路线自然就被封死。
但现在关键是,陈隙驹刚刚说了什么?
为什么医生和护士突然出现,只为再问一遍这个问题?
连恕微微侧脸,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陈隙驹。
陈隙驹脸上浮现出迷茫:
“我刚刚去药房时,和洛萨说了。他今天去干活儿的时候,没操作好工具,不小心发生了事故。”
他的脸本就有一点圆圆的,又表情丰富,此时适当流露出一点错愕,让人很难猜到,他正在边编谎话边回答。
虽然连恕没说,但是从这突然诡异的气氛里,陈隙驹也察觉出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危险:
虽然鲁伊斯医生没有明说,但他冥冥中猜到,如果说得不对,或者无法让对方信服,很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事故?”鲁伊斯医生皱了皱眉,“这样说的话,时间的确对得上。只是,你们之前就认识文森特?”
“我们……”陈隙驹张口就来,却被连恕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一撞腰,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
连恕:“我们是他的朋友,这段时间休假,恰好来南极散散心,顺便看看他。”
他面不改色:“当时文森特说在工作,让我们去找他,也恰好我们去了。”
“原来如此。”鲁伊斯面色仍有些严肃,说话时络腮胡一动一动,“仔细想,文森特似乎说过,他有朋友要来。原来是你们。”
他扭头朝屋里看了一眼,叹息道:
“只是没想到,这回竟然这么严重……要让罗伯特知道,估计立刻就要回来。”
“那还真不一定。”洛萨哼了一声,“他对这个表弟还没有我姐姐上心呢。”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们。”鲁伊斯医生说,“只是,文森特这个情况,恐怕暂时都要在诊所修养。”
陈隙驹下意识回头去看连恕,看到连恕表情放松地说:
“那就谢谢鲁伊斯医生了。您觉得他什么时候能醒呢?”
“他这情况有些严重,就算醒了也不能离开诊所。”鲁伊斯医生说,“至少要两天后,等我观察他伤口没有感染,才能暂时出院,之后还要来复查。”
“好。”连恕点点头,“谢谢您。我们应该在哪里付治疗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