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孟千秋想回头看看,身体却仿佛被某种力量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思维也渐渐变得混沌。
等到白衣胜雪的男子缓步走到他面前,他已经根本认不出对方是谁。
“宴会后段,我见你神情迷蒙,似有元神游离之象。”
温热的手指落在孟千秋胸口,沿着衣襟一路向下,停留在丹田附近。
“按说不应如此,难道是时空之力不稳,影响了‘溯徊’的效力所致?”
男子薄唇翻飞,吐露着孟千秋根本听不懂的字眼。
“介媒绝对不能出事,这关乎整个东陆的安稳,我必须确定‘你’是否无甚异状。”
“所以,得罪了。”
说罢,他松开手,五指缓缓回缩,做出抓取的姿势。
原本孟千秋还不明白他这句“得罪”究竟在指代什么,直到小腹深处忽然涌起难以言喻的剧痛。
仿佛要将腹腔生生撕裂一般。
极致的痛苦让孟千秋喘息着,冷汗涔涔,软倒在地。
他双手徒劳地捂住肚子。
分明痛得死去活来,身上却根本没有出现伤口。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并没有因为他的痛苦产生任何怜悯。
甚至在感受到某种回应后,眉宇间隐隐透出轻松的神色。
“还好,介媒无碍。”
说罢他右手前推,如同无形之中将什么送回了孟千秋体内。
一股冰冷的寒流眨眼间窜入周身百骸。
和疼痛的灼热纠缠在一处。
孟千秋实在是痛极,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刺目的殷红好像才让男子想起了他的孱弱身体,在前者的操控下,汹涌的寒流逐渐平稳下来。
明明身体的痛楚已经濒临极限,孟千秋却没有彻底失去意识。
朦胧间,他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那人将他嘴角的血迹细致地擦拭干净。
落在他身上的眼光沉静又亲昵,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
“以后可不要轻易妄动了,否则,”
男子附在他耳畔低语,“或许连我也无法护你周全。”
身躯因为抽痛断断续续地轻颤。
孟千秋难以自抑地喘息着,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沿着眼角滑落。
意识也随之一点点沉进黑暗。
等到再次恢复清明,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身上的疼痛早已消散无踪,若不是前襟还沾着零星血迹,他简直要怀疑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此刻他躺在临湖的一方水榭之中,单薄的里衣早已被夜露浸湿。
孟千秋刚想起身,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眼前一片模糊,头重脚轻。
他伸手试了试额温,果不其然烫了起来。
再这么受寒着凉下去,这副身子骨绝对禁受不住。
四周悄无声息,连巡逻的宫人都不见踪影,即使想唤人帮忙也无济于事。
孟千秋只能扶着廊柱勉强支撑着坐起,心底忍不住暗暗吐槽了系统一顿。
仅仅是展开新剧情,就让他痛不欲生,险些连半条命都赔进去。
早知如此,还馋什么心悦值?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到身体恢复了点力气,他正准备起身,忽然发觉前方的竹林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四周极其安静。
所以即使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也显得格外清晰。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如果是巡逻的卫兵或者路过的宫女太监,没必要掩藏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