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饺和过去

“知道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吗?”

“不该上来就乱放‘苍’,要熟悉情况。”

“还有吗?”

“在战斗时要冷静,不能光凭直觉行动。”

北野竹看着捂着头顶乖巧听训的一脸委屈巴巴的幼童,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他扶了扶额头,蹲下身,平视着五条悟苍兰色的眼睛。

“还有,要珍惜自己。”

“你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青年人的话语郑重真诚,让已经脱力的五条悟感到莫名羞赧,他撇过头,抿了抿嘴。

“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强调吧。我当然知道——”

北野竹不做回应,只是将手放在他白色的头发上,轻轻按了按。

这次,五条悟没有刻意避开。

手感不错,这小孩头发倒是挺软的,和甚尔小时候差不多。

不过现在甚尔叛逆期到了,连头发都不让摸了。真是一把辛酸泪。

在心里默默流下独属于监护人的宽面条泪的北野竹神色不变,放下自己落在白毛猫猫头上的手。

“最后一件事,请允许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

“北野竹,你的咒具老师。”

扬起的尘土已经落下,清风缱绻地吻过青年束起的长发,让他骨骼般苍白的发色显得更加浅淡。银色的,泛着金属光芒的眼睛,像是刚升起的一钩新月,又像是初冬第一片雪花,锋利而纯粹。

但是更让五条悟在意的,还是他唇角狡黠又温和的笑。

和他的力量一样,轻柔飘渺到像一缕随手可以驱散的烟雾,又难以捉摸的像是捉弄人的蜻蜓,让幼猫想要探出自己稚嫩的爪子按在怀里,谁也抢不走。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笑过。

他见过佣人们对他恐惧却不得不刻在脸上的笑,见过族老得意于他的天赋,充满利用的笑,见过刺杀他的杀手失败时不甘而疯狂的笑。

这些都没有意义,他曾这么对自己说。在六眼面前任何的谎言和掩饰都是拙劣的笑话,他们的算计,利用,他只是懒得去思考。

变强就好了,只要是最强,什么都可以。

这是五条家告诉他的,也是五条悟自己认为的。

幼小的孩子被局限于一方小小的天空,反叛的种子却早已在那双苍天之瞳中种下,只要等待到雏鸟褪去绒羽,幼兽长出利爪,束缚他的天空自然会碎成一地渣子。

拼都拼不回来的那种。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很无聊啊。

可以来点有意思的吗,新鲜一些的,和他一样强,一样特别,一样……孤独。

然后北野竹就像是上天听见了他的心声,刷得一下出现了。惊得已经失望透顶的幼猫不敢相信,试探着哈气,亮爪子,想要知道对方的深浅,却被对方撸得连肚皮都露出来,爪子也只好缩回粉嫩的肉垫里。

五条悟摸了摸被北野竹按过的头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蹲下的银眸青年。

“知道了,北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