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猜她是个圆滑的小鬼。
他瞧了眼时间,同许沁说:“沁沁,待会儿我还有课要上,可能没法陪你。”
“没关系的哥,我这就回去了。”许沁喃了一声,漂亮的眼眸微微湿润,“洗手间在哪?”
男孩沉默片刻,转头对团子说:“我给你许沁姐姐引个路,你乖乖坐在这,桌上的东西不能乱吃,我一会儿就回来,嗯?”
沈听筠:“……”
她看起来是那种会乱啃砚台的傻子吗?
自家哥哥丢下自己跑路了,奶团子无聊地支着下巴,视线落到许沁送来的礼物上。
还有,她的手好像受伤了。
一个奇妙的猜想蹦跶出脑海。
·
许沁洗完了手,纸巾擦拭过淋湿的一只手,垂着的眸子遮掩过失落的暗色。
她还不习惯孟宴臣待她这样客气疏离,他们之间从来不是这样客客气气的。
走出洗手间的门,她发现孟宴臣背对着洗手间,安静地站在走廊里等待。
“哥,”她鼓起勇气唤了一声,“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孟宴臣转身,似早就料到一般,面上并无惊讶神色,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以教我画朵扶桑吗?”
两人之间倏忽安静几秒,似割裂了本就脆弱的情谊。
孟宴臣动了动唇,“所以你右手划伤了?”
看似毫无逻辑,其实已然自洽,孟宴臣连她划伤右手的原因都猜到了。
没拆开礼物,没有感情的铺垫,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拆穿她,许沁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觉红了眼眸,“对,不然没法交代。”
他沉默两秒,似在考量,语调却轻缓了几分:“为什么不向小筠请教呢,那画毕竟是她画的。”
许沁缓缓摇头。
要她怎么说?
她说沈听筠抢了她的一切,她不喜欢强盗,孟宴臣会信吗?
孟宴臣虽小,画技却不差,何况二十几年的感情,让她本能地依赖他。
“沁沁,”他叹息道,“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如果我去仿小筠的画再教给你,那我们还要不要颜面了?这是什么——偷窃!”
许沁被他羞辱地心脏一抽,湿红的眼眶吧嗒滚落下晶亮的泪珠,她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学中国画,没想抄她的东西啊!”
“画得不像,你怎么过关呢?”孟宴臣轻哂,“肖爷爷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她吸了吸鼻子,哀求地望向昔日最宠她的哥哥,眼里蓄满了泪水。
良久,他也不应,许沁咬着唇瓣,又落下一滴热泪,落到地砖上,吧嗒一声。
孟宴臣无奈地看向一旁的哭包,视线滑过她攥紧的双手,白纱布绷得皮肤发白。
心里无厘头地跟着难过,胸口窒息,他也跟着气短。
捱了一阵,他终于妥协了,淡道:“跟我来。”
·
付闻樱给她报了燕城顶尖的幼儿园,国际的,私立的,一年两万块。
姐妹们,那是2001年的两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