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没有回答,而是念了一句咒语:“门钥匙飞来!”

一只破球鞋仿佛受到什么牵引,呼啦一声从草丛中飞出来,落到邓布利多的手中。

“你也用手指勾住它。”邓布利多示意。

梅林将手搭了上去。

下一秒,梅林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从球鞋里传来,似乎有一个钩子在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带着他两脚离空,飞了起来。

“还有有比这更——”

半截抱怨在空中回荡,微风拂过草丛,悬崖上空空荡荡,人却已经消失了。

“——更不体面的事吗!”

落地的瞬间,梅林总算能把自己的话说完了,他脸色苍白,几缕头发乱糟糟地翘了起来,像一只被狂风刮过的毛绒动物。

“这就是偷渡,lily。”邓布利多轻松地落到梅林身边,绅士地伸出手让他扶着,“在跨大陆旅行时,我们一般都使用门钥匙。这是个非法门钥匙,有点年久失修……以后你会有更好的经历的。”

梅林的声音发颤:“我只怕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我更喜欢麻瓜方式。”

他定了定神,看向四周,这是一个临海的乡间村庄,十分陌生,但这样的海岸线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是不列颠的海岸线。

撒克逊人从这里登陆,亚瑟王在这里与莫德雷德进行了最后一场惨烈的大战,“他”在塔里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少女放下了手中的圣剑,将它交给了最后的骑士,含笑接纳了自己的结局。

五位湖中仙女护送她的遗体进入阿瓦隆,永恒之王终于获得了永恒的长眠。

梅林惊愕地发现自己的鼻尖竟然微微发酸。

虚浮的感情仿佛骤然有了实处,哪怕细微,却真实存在。他的思维方式似乎不再那么“梦魔”,而是和这个躯体紧紧联系在一起,变得感性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一颗心他手下有力地搏动。

他仍然淡漠异常,善于伪装成友善的人类,但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并没有任何伪装,也没有任何知性,仅仅是想到了那段过去,仿佛就有一颗种子从他贫瘠的胸膛中破土而出,长出了绿色的新芽。

哪怕这份感情如此稀少。

这不是我的心。他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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