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将这串珊瑚珠子缠在手掌上,双手合十,对这位大师行了虔诚的一礼,“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慧星大师笑而不语。
“您能不能告诉我,如何化这场劫?”秦佳苒不知为何,眼中有些许湿润,“我不想......”
“我不想成为他的劫。我想永远留在他身边。”
谢琮月从怔然中醒来,看着秦佳苒的目光里掺了无垠的温柔和眷恋,心口泛起热流,流遍了春天的每一个角落。
慧星大师还是那般从容笑着,“你是他的劫,亦是他的缘。就如同人生的善与恶,一念之差,一念之择,便是两种结局。孩子,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它会告诉你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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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寺庙出来后,秦佳苒这才献宝似的把那串珠子递给谢琮月看,期待又懵懂的睁着眼:“这真的是我的了吗?”
谢琮月觉得她这样太过可爱,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把人轻轻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下她的侧额,“当然是你的。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放着,都听你做主。”
“就一点,不准拿去卖掉。”
秦佳苒脸蓦地一红,嗔怪地瞪他一眼,就知道他动不动就要阴阳怪气,都八百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老提。
“哼,我才不会卖掉!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没有卖掉好嘛.......”她眉头蹙起,真是百口莫辩。
谢琮月轻笑一声,把这小妹猪推推搡搡地请上了车,关上秦佳苒这边的车门,他绕到另一边上车,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南因寺。
斑驳的牌匾,洒金的大字,袅袅不熄的香火,莲花幡迎风而飞。
他无端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跟随爷爷来到这里的场景。那日,慧星大师也是坐在那方亭中打坐,他当时不过十岁,小小的人,背脊却挺得很直,他甚至不肯弯下膝盖,跪一跪佛祖。
慧星大师亲手将那串珠子缠在他清瘦而稚嫩的手腕,这个智慧的,有活佛之称的老人不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有。
他说:“孩子,不要让任何人碰到它。除非,你已经做
好了选择。”
谢琮月收回目光?[”
谢琮月的心莫名隐隐作痛,扣住她的手腕,连带着那串曾经属于他的珊瑚珠,一起紧紧握住。
“婚礼邀请函是我寄给你的,邀请你当我的新娘,是这样吗?”
秦佳苒被他哄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里有种娇憨:“我会成为你的新娘吗?”
“会。”
“那我们会在一起多久?”
谢琮月幽深的目光攫住她,定了几秒,才缓慢地开口,像极了某种承诺,或誓言:“我们会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秦佳苒心口生出痛,痛得不讲道理,又痛得让人迷恋。
“我爱你。”
她闭上眼,忽然说了这样一句,手指握着那串珠子。
话落,谢琮月颤了颤,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你说什么?”
“不是我说,是这里说,我爱你。”她指着心脏。
听心里的声音。
秦佳苒想起那场暴雨,想起她突然爆发的勇气,去拽他的袖口,那样坚定,坚决,抓住命运为她垂落的手。
命运其实没有亏待她。
谢琮月抱着她,和她发颤的身体贴在一起。
在春光融融,青翠欲滴的谢园里,两人躲在这台车上,拥抱。
“我也爱你。”
他亲吻她的耳廓,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论是劫是缘。”
缘和劫,说不清。
他只知道,他其实在故事的最开始就做好了选择。
两人十指相扣,一路沿着谢园的曲径通幽,阳光从树林的缝隙里落下来,鹅卵石上开出斑斑点点的花,空气中有青叶子的香。
谢琮月这一生没有后悔的事,唯一一件,他此时此刻仍觉后悔——
没有在那场暴雨里将他翅膀受伤的小蝴蝶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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