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摇椅试探的摇动了半个来回。它两边扶手雕成了活灵活现的田鼠,四颗绿豆大的田鼠眼闪着绿油油的光。符纸朦朦胧的光亮放亮了几分,田鼠眼底的绿意褪去了少许。

越朝打量被符纸镇住的摇椅。

僵住不动的木摇椅似是未完工,除了两个扶手的田鼠雕刻的活灵活现。椅背只能隐约瞧见雕刻了三蛇戏一鼠的轮廓,四个椅腿交界处也各雕刻成形态不一的老鼠的粗坯。

“三蛇七鼠啊。”

越朝扯着捕役的衣领,把他从摇椅中拔了出来。

毕业熊坦的力量虽不是主属性,却也不低。但她拔得还是很费劲,粗坯摇椅使劲的摇晃,试图避开她拉扯的力道。直至三张符纸大放光明,摇椅发出如同黑板被砸碎般的吱嘎声,僵住一动不动。

随着裂锦声响,越朝接住被拔出的捕役。年轻的捕役昏迷中仍然面露痛楚,几条松散木质刨花如同吸管般吸附在他背后,通体遍布斑驳血痕。她从捕役破烂的衣服里扯出木刨花,铜锈味顿时飘散。

舍不得美味人血瓶的摇椅剧烈晃动起来。三张符纸不光散发出光明,靠得最近的越朝能感觉到一股热浪。

浸染了人血的摇椅,整个椅身的木纹都在流动。

“看得人眼晕,但凡个老派的手艺人,看到这块被调成三蛇七鼠祸害图的木料,都要心疼吧。”凭借吐槽来缓解加剧的心跳,越朝拉走昏迷的捕役,从心的后退到院中,四处张望:“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要是在里屋道士能顺手带出来吧。”

越朝踮起脚尖等了半炷香,伴随一阵飞舞的木屑,后屋门被撞成碎块。

“嘭——”

海赤罗撞破后屋房门,踉跄冲到院里。

一股恶臭的血雾自碎木中蒸腾,如同活物般舒展开,浸染海赤罗的青衫。他发髻散乱,本就被狼狗宝宝撕咬的褴褛的衣衫,变成了半青半乌的血衫。

越朝刚还在惦念的另一个捕役,正满眼猩红,高举府衙制式佩刀,全身动作不协调的踏着怪异的步伐,紧随海赤罗冲出后屋,向他劈砍。

壮年捕役冲出血雾,明显更加疯狂和精神抖擞。

海赤罗右手垂落身侧,他的血顺着青衫广袖浸染,向下缓缓滴落。

他左手持剑,嘴中吊着一张黄符纸,含糊道:“你若是与他们不是一起,就带这人先走。你来,我替你解符。”

“你不是说打得过?”

海赤罗苦笑:“正常情况应该是打得过。”

此时,一白发白须的老人缓步从后屋走出。他面容慈祥,眼底含笑,举起的手掌却如鬼爪般青黑,青筋暴起似老树盘根。

越朝瞧瞧发疯的捕役,又瞅浅笑的鬼爪老人,似乎明白海赤罗为何翻车了,“两只鬼?”

被鬼附身而疯狂的捕役拦在越朝和海赤罗之间,防止两人互相靠近。

“这位好心‘救’我的道长,怎么带了个如此不懂礼的丫头。”老人略带责备的缓步接近,笑道:“我自然是人了。不过,院里确实有第二只鬼。”

越朝从心的向后退,试图曲线接近海赤罗。

发疯捕役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

眼见越朝没有接近的机会,一附身鬼一白发老人左右两侧夹击。海赤罗呕出淤血,挣扎抬起失血过多的右臂,以长袖将右手缠上剑柄,双手持剑。

他歉意的看了眼越朝。

山魁原不应该惧怕区区鬼物,但奈何她被封印了大半,不知最后是否能逃脱。若是山魁被捉,再被控制,恐怕晋陵有难了。

“他是邪修,那是他的奴鬼。我暂且阻拦,你快带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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