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都不用进门了,刚一进走廊,郁绥就看见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实验班十来个学生正低眉顺眼地站在走廊里罚站呢。
郁绥匆匆扫了一眼,没在里边看见商诀的身影,无端觉得松了口气,可惜这口气没能松太久,许岚踩着高跟鞋从后门走了出来。
“呦,还不进来,等着我请你们四个进来呢?”许岚冷笑。
郁绥掩着脸,笑得讪讪,不敢再造次。宋臣年也耷拉着脑袋,大家一副良好认错的态度并没能获得许岚的赦免,许岚手里拿着一套卷子,在手上拍了两
下。
她语气很冷:“宋臣年,你这人缘挺好的啊。”
宋臣年猝不及防被点名,头都没敢抬一下。
“我今早过来发个试卷,班长带头翘课,学委也不知所踪,就连我的语文课代表都少了一个,班里更是空空如也。一问才知道,都去给你过生日了,没时间来考试。”
“怎么,觉得语文是从小到大都在学的东西,就能随随便便糊弄了?你们当糊弄谁呢,糊弄我?”她嗤笑了一声,教训起来人毫不客气:“这是给我学还是给你们自己学,心里没点数吗?真要考不好到工地上搬砖的人是谁,难道是我?”
宋臣年垂着眉眼,声音细弱蚊蝇:“许老师,我错了。”
他难得没嬉皮笑脸地叫岚姐,许岚没搭理,只是呵呵冷笑了两声。
隔着一层透明的窗户,对面的商诀转过了身,他盯着许岚的背影,站了起来,想要帮忙开口。
郁绥眉心一跳,想起了早上那张纸条,当即明白了商诀的意思。他帮他请过假了,可请假总得有个正当理由,他自己分明是跟着宋臣年出去鬼混才迟到的,现在商诀再提这件事,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于是赶在商诀之前,郁绥大声地认了错:“岚姐,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迟到就是迟到,没别的理由,你罚我们吧。”
许岚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面带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心里的气倒也散了不少。
受了一通数落之后,四个人光荣地加入了罚站队伍里,手上拿着一套崭新的语文大卷,比脸还白。
郁绥站在角落最后排的位置,叹了口气,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手上没笔,他敲了敲窗子,示意商诀给他一只。
一中的窗户是下悬窗,平常为了室内通风,一整天都是开着的。商诀坐在窗边,很方便就能帮他把笔递过来。
许岚点了下人数,这回人终于都到齐了,她被这群活宝气得胸口疼,干脆眼不见为净,拿起讲台上的杯子打算回办公室接杯热水再过来。
她一走,原本死寂无声的的班级松了口气,逐渐有了窃窃私语的声响。
宋臣年愁眉苦脸,用气音小声道:“我的天爷啊,岚姐什么时候来的啊,早上不是靓靓姐的课吗?”
他说的靓靓姐是111班生物老师,很佛系一姑娘,只对成绩有要求。除此之外,她对班里大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搭理。
所以这群活宝今天迟到了也没多大恐惧,毕竟讨个绕说两句好话就能糊弄过去,谁承想一觉醒来,从佛系靓靓姐变成战斗圣佛的岚姐,直接引爆炸弹了。
林晓安站在宋臣年跟前,显然也是第一次干出迟到这种事,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声音有气无力:“靓靓姐感冒了,临时和岚姐换得课。结果今天早自习,我们班二十多个人都翘了,第一节课上的时候也还有一半的人没过来。她直接气炸了……”
她用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是迟到被许岚抓到的。
郁绥嘴角抽了抽,对着宋臣年毫不客气地嘲讽:“你还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宋臣年自知理亏,小声嘟囔:“我也不知道大家能喝成那样儿l啊……”
郁绥懒得和他扯皮,站在窗台前,刚要老老实实地趴着写卷子,面前突然飞过来一个小纸团。
粉红色的,和上午的便利贴一个材质,一看就是很有少女心的商诀同学扔过来的。
郁绥拆开,看清了上边的话。
[为什么拦着我,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所以不想和我坐在一起吗?]
[你要始乱终弃吗,绥绥]
昨天的事情?昨天的什么事情?
郁绥皱起眉来,但奈何脑子里找不到一点短片后的记忆,他提笔写了几个字,将纸团扔了回去。
[你发什么疯,我始乱终弃个屁。]
商诀接到纸条之后,欲语还休地瞥了他一眼,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郁绥沉默了一瞬,认认真真地扫了一眼商诀的脸,就发现对方眼睑下那两团明晃晃的青黑色,就连脸上也是一脸疲惫的困倦。
郁绥难得心虚,怀疑起自己喝醉酒后是不是暴打了商诀一通,不然他的脸色也不会这么差,他正在认真地反省自己,那一头,纸条又飞了回来。
[你忘记了吗,你昨天摸了我。╭╮]
郁绥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把手里的纸条拧成了一团,觉得自己还是对商诀下手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