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与烤螃蟹

山姥切长义动作一顿,转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那两只螃蟹居然不是食材吗?!

“很好吃啊……”髭切拖长了声音,又转头看自己的兄弟语气疑惑,“呐,螃蟹丸……活着烧死的螃蟹会觉得痛吗?会一下子就死掉还是挣扎很久?”

“兄长!”膝丸手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把半只螃蟹放回去欲盖弥彰地挡住,回头去看风早振,“不要逗风早殿了啊!!”

太郎太刀失语,抱着扑到自己怀里嗷嗷哭的小短刀不知所措。

小孩子……应该怎么哄?

驱邪可以吗?

山姥切长义如坐针毡,忽然站起来,“……知道了!再给你抓两只就行了吧!”

风早振懵懵看着打刀离开的背影,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刃,“长义殿……还想吃更多螃蟹吗?”

太郎太刀扶额。

不,我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螃蟹了。

丁8687号本丸的山姥切长义,得了一种看见螃蟹就会头疼的病。

另一边。

鹤丸国永看着终端上的坐标眯起眼,发了个多谢过去。

哦呀……这可真是极大的惊吓呢。

那位被评价为品行良好的水鹤大人……为什么藏着一位年幼的审神者呢?她的全刀账记录是确实的靠自己的灵力保持的吗?

拎着一盒装配精致的糕点,雪白的鹤看了一眼门上的铭牌,敲了敲,“打扰了!有人在吗?”

鹤丸国永提着礼品袋越过来开门的萤丸看向庭院里带着短刀们给木板打孔系上绳子的一期一振,嘴角一勾。

找,到,了。

……

山姥切长义把披风和外套都脱了下来,下水去盯着水底的石头看了半天。

……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有螃蟹的踪迹。

而且昨晚大雨以后溪水湍急,其中混着断裂的树枝和残叶,以及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一片浑浊。

打刀咬了咬牙,伸手摸索了一阵子,拿起来一看,是半块石头。

啧了一声,山姥切长义走了两步换个方向避开卷过来的暗流,继续摸。

他什么都做得到,不就是两只螃蟹……嘁,用得着哭成那样?

明明审神者出发之前特地拜托他多关照……山姥切长义自认做到了极致,提点短刀融入队伍,怕打雷就一起睡觉,还主动帮他烤螃蟹……谁知道那是宠物不是食物啊!!

抬起手一看,手套里已经灌满了泥水,摸上来的又是一包枯叶。

打刀更暴躁了几分,把手套脱下来甩到岸上徒手继续摸索。

“长义殿……”风早振踩着木屐走来,眼巴巴地看着他衣角揉成一团,“请、请上来吧,我可以带其他的东西回去……”

并不是必须要螃蟹。

他只是觉得新奇才会想带给兄弟们看的。

短刀看了一眼与昨天相比太过浑浊的水流,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我可以拉着您……请……”

“闭嘴。”山姥切长义说道,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水继续在水底摸索,“不就是两只螃蟹。”

他什么都做得到!

“长义殿……”风早振又想哭了,他根本没被这么凶过,除了临行前审神者的拒绝以外。

风早振……是一振太过怯懦的短刀吗?

“……我说了闭嘴。”山佬切长义抿嘴,指尖一疼,红色的液体混入浑黄溪流中消失无踪。

风早振不说话了,蹲在溪边静静看着他。

蹲了一会儿,换了个姿势抱着膝盖坐到地上,毫不顾及一地泥水。

“……远征在外可没有本丸那么多让你换的衣服。”山姥切长义直起身,看着浸泡在泥水中的振袖眼皮一跳。

“你也一样啊。”风早振歪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泡在水里的打刀气势弱了很多,他也敢回嘴了,“长义殿先的。”

所以他衣服脏了也没什么所谓。

被倒打一耙指认为共犯的山姥切长义简直要气笑了,“还不是因为……”

他被一记猛扑撞进水里,小短刀抱着他的脖颈抽刀把蛇骨一分为二,再把他推到岸边往上一提。

蛇骨失去力量坠入水中,上流忽然传来轰响,从溪流中冒出头的两刃一起看着极速推进的水线。

不是吧……

看着裹挟着杂物的浑浊水流两刃都只剩下同一个想法。

完蛋了。

水边湿滑,风早振自己倒是能上去……看了一眼山姥切长义,短刀把本体插进岸边的土里没至刀柄,一用力把对方往上一带,推到岸边,“长义殿!”

山姥切长义翻身上岸,咬牙回头握住他的手腕往上拽,他怎么可能一个人逃跑!!

蓝色的眼眸含着愤怒和一丝……不甘心。

风早振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洪流,最后一个选择是把本体刀柄握紧。

……已经来不及了。

到了紧急时刻,眼前的一幕幕画面反而缓慢了许多,像故事里说的跑马灯一样浮现。

长义殿的表情与每次见到他时都不一样,不再冷漠或者对他生气。

脚下已经踩中的岸线在水流下分崩离析。

刀身失去了固定的地方而抽离,他只能全力握紧它防止遗失。

风早振闭上眼。

想带上螃蟹君回家,熟的也没关系。

只要和兄弟们在一起都会很开心。

……还有长义殿,想和他成为朋友。

虽然对方一直很凶也不太待见他。

但是小乌丸殿说了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