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宴双眸迷茫，一片惘然。

谢珧垂头与他对视，“你想想，我说的对不对？你身生父母不要你，你养父母得子之后待你如猪如狗，你师尊道貌岸然心里尽是龌龊污秽。就连你的同门也嫉妒你、恨你、打压你。他们才是对你毫无感情，就算这一切是我设定的，可这一切源于我爱你啊。宋怀宴，你什么都没有，没人爱你，只剩我了，你难道还要杀了我吗？”轻声呢喃，鼻尖近乎相凑，声声蛊惑，让人心神牵动。

“杀”字入耳，宋怀宴眼眸猛然清醒些许，可还未有动作，便再次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再度茫然下去。他撑不住了，杀与不杀、杀与不杀……若是杀了，是否，真就无人爱他了。哪怕这一切源于他，可他似乎说的对，其他所有人伤他害他，唯独他是想让他成为至强。

谢珧皱起眉毛，后背冷汗将衣服黏的紧紧的。他前面巧舌如簧，可实际上心慌至极。现在看宋怀宴似乎杀意渐退，他的腿才没那么紧绷。正待宋怀宴后续发作，宋怀宴吐出一口血后，整个人摇摇欲坠，双膝顿时软倒跪向地面，手中秋澜剑坠地，发出金石鸣音。谢珧下意识伸手将他捞住，床在不远，搂着人便置放在床，连被子都没掀开。

宋怀宴昏迷过去，却依旧流血不止。谢珧瘫软双腿，坐在床边地面上，如烂泥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眸光在秋澜剑和宋怀宴的脖子上来回逡巡。

杀了宋怀宴，他会返回二次元吗？

不杀宋怀宴，宋怀宴会重伤死掉吗？

宋怀宴倘若没有死成，他醒来后要是念头更改，还要杀他怎么办？

谢珧满心焦虑，伸手抹一下脖子，满掌心都是血：嘶，好狠！当真是下得去手！谢珧扒着床支撑起身，踉跄到抽屉里拿了创口贴将伤口封住。这才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宋怀宴。

宋怀宴这会儿衣服上的血污更多了，脖子上也全都是血。弄得谢珧的卧室活像一个命案现场。谢珧见他重伤如此，昏迷之际依旧皱眉呢喃，仿佛深陷梦魇。眼神犹豫片刻，便弯腰凑近，耳朵感知到宋怀宴苍白嘴唇中呼出来的微弱气息，微微有些许痒意。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不信……”

谢珧顿时神色越发难看，重新直起腰身，望着白衣青袍满是血污的宋怀宴。他似乎，快要死了。重伤垂危、血流不止，脸色已经呈现金白近若僵白之色，那是死人才会出现的脸色。现在叫救护车来不来得及？现代的医学科技能不能拯救宋怀宴？可倘若宋怀宴活下来，念头通达，不受他pua了，转而杀他，他又该如何自保？或许，宋怀宴当下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珧思考、犹豫着，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六七步，立时目光逡巡去找手机。方才混乱之中手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蹙眉喊：“小艺小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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