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渐弱的雨点声是最好的催眠曲。两具成年男性的身体如同发热的电热毯,把江崎莲紧紧裹住,睡意逐渐蔓延。然而就在他张口打哈欠的同时,微弱的湿润感沿着唇部,滑至唇角,在翘起的部位摇摇欲坠。一股铁锈味钻入口腔,把睡意驱赶了大半。
耳边是两人的呼吸声,身前背后都热气腾腾。江崎莲不由得身体紧绷起来,一点点拿开两人裹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轻手轻脚的跑下床去。
正在床边穿着鞋子时,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搭在他的腿边,带着鼻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莲酱,怎么了?”
“抱歉,吵醒你了吗?我去下厕所。”江崎莲不动声色的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轻轻拿开身上的手臂。
“好……”萩原低声应着,半阖着双眼看着他的背影。
打开门,湿冷的风灌入屋内,刺眼的闪电照亮狂风大作的走廊。外面的雨又大了,单薄的身影最终在某个闪电过去的瞬间消失在拐角处,孤单的倒影落在门缝边。
“咔哒。”门被关上了。
被酒精浇灌后的脑袋空空,一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抬眼瞥到挂在椅子上的外套。
“没穿外套啊。”萩原揉着脑袋从床上起来。
一旁的松田阵平则因为怀里的温热不见了,下意识的翻身找人,手脚却打在了墙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瞬。他耸着鼻尖,睁开双眼,转头茫然的看向四周,疑惑地问:“谁流血了?”
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接,萩原张了张嘴,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应该是莲酱?”
“不过之前没有看到有受伤的地方,也许是流鼻血了?”
松田阵平捂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一头卷毛此时正四处乱翘,尾部一大簇乱糟糟向外凸出,头顶的部分则如鸡冠一样拱着。
“那个笨蛋怎么不说?还不穿外套,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是什么?”
房间内一时诡异的沉默了。萩原看着床上因为喝了酒还有些犯蒙的幼驯染,低声道:“这可不是之前了啊。”
今晚难得抱上人,还是趁着人喝了酒,脑袋不清醒,强行拐到宿舍来的。
松田阵平没有应声,只是沉默的从床上跳下来,跟着萩原拿上外套去找人。
一出门,便是阴风阵阵。走廊上没有点灯,只有末端公共厕所一盏孤灯明明灭灭,窗外的惊雷和闪电将昏暗的走廊割成数道残缺的阴影。
狂风暴雨被阻挡在窗户外,雨点噼里叭啦的打在玻璃上。
“今天真是好险啊。”萩原看着窗外的雨景,不由得感叹。
“嗯。”松田阵平简短的应声后,目光投向走廊上的一处光。
那是某间宿舍的光。
两人走到大门敞开的宿舍旁。狭小的单人宿舍内,浓郁的酒精味涌出房间,数个酒瓶东倒西歪,敞开的成年写真散了一地。
“还真是大胆啊。”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房间里的灯泡啪得灭了,只落了一道光在房间的角落,又迅速消失。
萩原正要走人,就见松田阵平正盯着那一角目不转睛。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本敞开的成人写真映入眼帘。尽管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萩原还是凭着标志性的短发和吸血鬼扮相的衣物认出那个人。
那是最近很火的银发女星——清末梨乃。
“小阵平居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萩原正要打趣他,身旁那人突然拔腿就跑。
萩原愣了一瞬,出于对幼驯染这个直觉系的信任,没有多想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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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窗外呼啸声此起彼伏。樱花树枝在这暴风雨的击打下不堪重负,摇摇欲坠。被迫落下的花瓣裹着雨水重重跌落在泥泞的土地上,溅起数点水花又在水洼里飘飘摇摇。
雨水味浓重的夜晚,江崎莲仍然闻到了不和谐的酒味——不是萩原他们身上的酒味道。晚上的餐桌上喝的是他带来的知更鸟威士忌,度数比较高,大家只是浅尝辄止。至于萩原和松田两人为什么会醉到走不动路,非要他慢慢拖回来,他也摸不清头脑。
这个酒味更像是警校外小卖部就能买到的啤酒。
在警校宿舍里喝酒,还真是胆大啊。
背后一道门嘎吱一声开了,酒精味大量涌出,几个男子的争执声同时响起。大雨模糊了听觉环境,江崎莲只隐约听见类似“梨乃”、“吸血鬼”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