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籍上来看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胜算的。

我摆出个神秘的东方功夫起手式。

他跟着警觉起来。

三、

二、

一!

没等我撒腿就跑,某种巨大的、机器的轰鸣声便极速靠近。激烈的雾气裹挟寒风,生成的坚冰宛如海浪呼啸而来。

好冷。

足有两层楼高的造雪机踩着八条蜘蛛腿,眼见就要把被它笼罩的我们踩成冰冻烂泥。

好冷。

我仿佛听见自己的肌肉在打颤,灵魂也要跟着飞出躯壳,以至于嘴角违背求生本能开始上扬。

“小心——!?”

摇摇欲坠的视野里只有警察小哥依然敬业——他冲过来扑倒我,五脏六腑跟着脆弱地挤压在一起——我又想吐,手指摸索着想要寻找一个支撑点。

找到了,它撑住地面。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失重感袭来。

好像只是眼前一花,我眼前的景色便翻天覆地。

围拢四周的街道消失不见,连生化武器般的造雪机也跟着踪影难寻。漆黑的夜空在睫毛上轻轻垂落,我就像颗炮弹,在电光火石间升上天空。

炫目的灯光在脚下拼凑出城市的模样。

哥谭原来是长成这样的吗?

我扭了扭脖子,不期然对上一双蓝眼睛。

“老天,你真是我见过最拼的警察,”即使是在高空,说话也好像不受影响,“怎么我上天你也跟着上啊,业绩不达标是要把你们喂鳄鱼吗?”

小哥似乎也吓得够呛,他抱着我的双臂比手铐还硬。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对方那双饱满的嘴唇长了又合,最后憋出一句话,“你是超人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说起这个我比他更懵,一边欣赏夜景一边习惯性摸口袋,“要是做梦那还做得挺有实感的哈哈哈。”

喝着新开的第二包梅子清酒,我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的事和他说了。警察小哥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发疯的醉汉。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是因为酒精中毒所以才被送上救护车的……”他瞥了一眼我腰腹上的几条绷带,像是疑惑于我是从哪里拿出的酒——

这下我也跟着反应过来。

“我有四次元口袋,还能一蹦三百尺……最重要的是这种可爱中透着色情的装扮,”我爆了句中式粗口,“我知道了,我是魔法少女!”

警察小哥的眼神更加一言难尽。

“……什么?”

难不成这个人完全没有童年的吗?我有点怜悯:“你从来不看新泽西少儿频道的吗?今年都是光美二十周年了,光之美少女啊!你懂不懂?那魔法少女奈叶呢?伊莉雅?小圆?……老天你爸是不是从小就没收你遥控器看国足比赛啊?!”

“没有。”他看起来很想反驳我,但那种表情——没错,这就是典型接受精英教育的本土顺直男会有的那种费解。

我仔细把警察小哥从眉毛打量到下巴,终于知道为什么看他觉得有点眼熟了。

“你是不是上过电视?”

他的蓝眼珠在睫毛下闪了闪。

“就是布鲁斯韦恩那些个便宜儿子啊!”我的口气活像见证了二次元角色从屏幕里钻出来,“这回是碰到真的了,你家还缺那种只会吃的女仆吗,我听说在你家干活得有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