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到了,等我一下。”
纪言忽然发话,不等许以念反应,她就径直站起去医务室内侧的卫生间。
和昨天一样的哗啦水流声持续传来。
是纪言的洁癖。
她讨厌和人的接触,当然包括许以念。
许以念只更加确定,她就是因为要威胁自己,才“屈尊”忍着洁癖的不适,来帮自己冰敷的。
她去洗手了,是意味着不打算再折磨逼问自己了吗?
许以念心中有种古怪,总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这一点都不是劫后余生的轻松,而是更加诡异的前兆。
在这催命符一般的水声中,许以念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甚至尝试着想违抗纪言的命令,一个人拖着自己崴伤的脚离开这里。
然而才用手掌强撑着起来了半个身子,那水声就停了。
空旷的休息室再次陷入可怕的寂静中。
纪言高挑的身影再次出现,她首先是朝正前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睫毛微颤,阴影划过漆黑的瞳,目光流转,最后定格在想要逃跑的许以念身上。
许以念也不由随着纪言的目光疑惑转头看向门那边。
透过虚掩着的门缝,昏暗一片看不清晰,只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在躲开似的。
有什么人在外面吗?
只是她来不及思考辨认,颠覆许以念认知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一股无法忽略的消毒水的味道强势侵入。
许以念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下巴被两只手指掐着。
脸被迫抬起,直视向面前豁然放大的狭长妖异双眸。
那双眸子不像往常一般湿冷空无一物,许以念清晰地在这漆黑一团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前所未有的专注认真,满心满眼的都是一个人。
后脑处也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熟悉的冰凉体温,带着点潮湿水汽,让她在掌控中退无可退。
许以念只觉得纪言离自己格外的近,那因注视自己而微微垂下纤长细密的睫毛、呼出的气息,都一一打在自己的身上。
冷意逐渐升温,化作灼热的温度,将许以念的视线都就此模糊,双颊腾起迷离梦幻的绯色。
许以念从未有过,这样被暧昧裹挟的时刻。
仿佛身边的一切都感觉不到了,唯有自己和对方的心跳,逐渐同步。
全身的感官全都在这一刻沦陷。
她……竟然面对同性的亲近,轻易的,起了反应……
即使没有任何爱意的联系,甚至对方的专注不过是装出来的。
纪言怎会看不出来许以念写在通红脸颊、攥紧指尖上的生理变化。
为了戳穿嘴硬谎言的专情,显然已经足够了。
收起伪装,瞳色一下就冷了下来,预示着这片暗海即将掀起的风浪。
许以念茫然地感觉到周围骤降的温度,眼前的画面在逐渐清晰。
可第一眼看见的却是,那双让她再一次沉溺的双眸浮起了的恶劣捉弄之意,两人的目光再一次交接纠缠。
纪言用仅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在门口的人是沈若霜。”
“我很好奇,你和沈若霜,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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