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师兄弟说话,就不让外人看笑话了,我先把守卫都调去其他宫了。”
四周围的路因为机关的转动已经被收起来,凹陷成一片内河,像是把他和宋白幽两个人困在了一片孤岛上一样。
黎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和宋白幽相处的时候自己究竟有多放松,哪怕他无数次对天发誓要将宋白幽斩杀于地,这样独处的危险的时刻,他或许也在装傻吧。
他既没有想拔剑的欲望,也没有被宋白幽困在宫中的惊慌,他有着十足的自信,相信着宋白幽无法对他的生命构成什么样的威胁。
“我宫里巡逻的守卫不多,来内宫里的更是少之又少。”
说着宋白幽坐进去,他看起来太清瘦了些,即使腰挺得再直,摆出再令人恐惧的严肃的表情,他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威胁,他看上去更像是个偷偷坐了祭坛宝座来做戏的普通少年人。
他瘦得下巴都变尖了。
不说话的时候,眼睛朝着自己的足尖望去,睫毛便在他脸颊上投下一片剪影。
双手抱着膝盖,这么在王座上团坐着,伶仃细瘦的四肢有种清冷脆弱的瓷器质地,皮肤下微微泛着青色,让人感觉他每次吐息,吐出的不是热气,而是冰冷的蛇信。
黎渊甚至觉得有些讽刺,这就是他们口中闻风丧胆的魔头呵。
宋白幽自从买下那四百血分期付款的道具,便不自觉想抚摸自己腹部,就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生命悄悄寄生在那里了。
gm:别总是揉,再揉吐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宋白幽:什么?吐了?还有这么好的功能?
黎渊坐在水边百无聊赖到开始打水漂了,宋白幽还在等他发飙说些什么“放他走”或是再突然想起点正事来取自己的性命,自己好躺下碰瓷卖惨。
但黎渊似乎都不想干,他只想留住这一刻。
这一刻,没有江湖没有外界注视着的眼睛没有道德,他只要不去提半年前的事情,和平便会变得更长久一些,这种和平对他而言弥足珍贵。
在这种平静中,他甚至还能想起前段日子自己和黎宋九说过的一些话,虽然他无法原谅宋白幽利用他的同情心编造谎言装小孩的事情,但他又觉得师兄的一百句假话中总会搀着几句真话吧?
师兄抱着他的肩膀,捋着他的头发,告诉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不要再逼着自己努力了,这些话这些拥抱,即使借着一个小孩子的身体,也是真真切切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啊。
想着,他突然觉得宋白幽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宋白幽等得不耐烦:他到底想干嘛?想听魔头给他自述堕落史?
gm:咱俩可能低估了黎渊的恋爱脑……他现在好感多少你能想到吗?
宋白幽:多少了?
gm脸色凝重:突然间飙涨到九十一了!
宋白幽盯了十秒钟陷入自欺欺人幻想中寻求安慰的黎渊。
宋白幽:这孩子心理健康一直这么优秀,全靠自己脑补剧情安慰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