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在了帐篷里。
晚上他吃过药,再倒了倒瓷瓶,发现瓶子里的药丸就只有三颗,刚好够他抵达北狄。
这药能让他在重病中活到今天,所用的药材一定很贵,像人参燕窝灵芝之类的……
所以就只有这么多,再多就没有了。
第二日,来给穆玦送饭的北狄士兵看出了他的身体很差。
一日三餐,放在他帐篷前的食物都没有动过几口。
青年躺在没有光的帐篷里,若不是胸口还有一点起伏,就像一具早已凉了的尸体。
“今天你们宁国的使臣没有来。”北狄士兵传达着汗王的命令,“背信是长生天不可饶恕的罪孽,你还有两天时间,宁国使臣到了才有巫医给你治病。”
穆玦神色麻木地听着,从那个药瓶里只有三颗药丸,他就知道自己的命在别人眼里贵贱几何。
他名义上的父皇都不在乎他能不能在北狄活下去,更何况是这些敌国人。
见青年没有反应,士兵又说。
“你也可以用你们宁国的情报跟汗王换巫医的药,汗王仁慈,说不准会答应。”
穆玦眼睫动了动,费劲地扭头看向站在帐篷外的北狄士兵。
他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陆世廷要让他来北狄做质子。
因为他在皇宫里形如透明,一直住在偏殿,不知道朝廷的政务,也不知道任何大宁的任何机密。
如果送别的皇子来,说不准那些皇子被一吓唬就把知道的什么都说了,但他不会,因为他想说都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过如果他真的在路上死了的话,陆世廷应该也有办法送个喉咙毒哑、双手被砍,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的皇子过来。
北狄士兵看到青年虚弱地勾了一下唇角,他走过去打算听清楚这个质子要说出什么情报。
但对方很快转过身背对着他,把自己蜷缩在了更深的阴影里。
“你把帐篷的帘子放下吧,我想继续睡了。”
北狄士兵在外面骂了一句脏话,帐篷里重新死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