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蝙蝠侠想的不一样,这丹药的口味略涩回味甘甜，几乎瞬间便湿润了他干渴的喉咙。

正如别林所说的，这枚丹药的效果很好,本来他被通电过的身体仍然处于滚烫的、针扎般疼痛的状态,这些疼和蝙蝠侠以往受过的伤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只是会有些难受，仅此而已。

而这枚丹药就好像是让蝙蝠侠回到了被电击前的状态，岂止是被电击前的状态,他简直就像是再次回到了全盛期一样。

也就是他一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精力无限，对打击罪犯这件事有着无限的热情与使命感,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小兽,哪怕伤痕累累、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横冲直撞。

但那时候的蝙蝠侠并没有像现在那般老成和熟练，全靠直觉和消耗不完的精力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致命的危险。

现在的蝙蝠侠已经四十好几，儿女都有五个了,他的精力早已不似以前那般旺盛，从他越来越久的休息和睡眠时间就能看出。

在过去,他依然年轻的岁月,他每天只需要五个小时的睡眠便能精力充沛,现在的他，要是没有管家来呼喊他或是达米安和其他几个孩子在走廊上打闹的声音将他唤醒。

恐怕他要睡上8个小时以上。

八个小时对正常人来说只是正常的睡眠时间,对蝙蝠侠来说却太长了,八个小时，罪犯在犯罪的时候会等你八个小时吗？

蝙蝠侠是这样说的。

迪克每次听到蝙蝠侠这样说，他便忍不住吐槽。

‘说得好像你睡五个小时，罪犯就会等你一样。’

蝙蝠侠从来没有把自己不再年轻这个事实搬到台面上来说，蝙蝠家族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因为那是蝙蝠侠，那是能让所有罪犯都为之恐惧的蝙蝠侠。

那是在风暴之中苦苦坚守、屹立不倒的哥谭守护者。

直到某次蝙蝠侠重伤,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一天便清醒过来，反倒是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才让蝙蝠家族意识到，蝙蝠侠已经不再年轻这个事实。

蝙蝠家族也默契的从来不会在蝙蝠侠面前提起这件事。

他们会默默的做更多的事来让蝙蝠侠尽可能的不太劳累。

但蝙蝠侠可受不了这个，倔强的他会固执的认为他的门生们在刻意和他对着干。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依然可以，蝙蝠侠仍然维持着每晚高强度的夜巡。

别林的到来让蝙蝠侠产生了危机感。

除了别林的底细未知，是个不定因素，所以蝙蝠侠无法信任他外，还有一部分是蝙蝠侠心中的警铃作响。

那是一种自己快要被替换掉的危机感。

所有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

就像上班的四十好几的社畜勤勤恳恳的为公司服务，但某一天出现一个比他年轻、工作能力更强的人，等待他的并不是为公司服务几十年后公司回报他的情谊。

永远只有一封辞退书等着他。

蝙蝠侠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他清楚别林在哥谭行动只会让哥谭市变得更好，他应该赞同这份决心并实施帮助，可他心中仍然会有不甘。

他宁可战死在某个漆黑的小巷，也不想迎来英雄的迟暮。

那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事。

别林年轻、实力强劲，有一颗想为哥谭市服务的心。

如果他在哥谭市开始作为义警行动，再加上信息支持，恐怕无需多久便能稳定哥谭市的局势，接管哥谭市的秩序。

但蝙蝠侠最顾虑的并不是自己被替换，他担心的是别林所说的‘为哥谭市服务、做好事’是永远还是一时的冲动决定。

如果某天哥谭市在别林的手中逐渐趋于稳定后，别林却突然抽身不干了，无论是任何理由，那都会让哥谭市的局势彻底崩盘。

蝙蝠家族是没法在短时间内稳定一个混乱的哥谭市的。

蝙蝠侠在别林身上看不到这种决心。

他看不到别林作为蒙面义警的那份决心，甚至连心血来潮都没有看见。

别林的举动里充斥着漫不经心和随意，这或许可以归结于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但他所言所做之事表现出来的目的性都极强，就好像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

他对那份任务其实也不上心，只是所有人都告诉他要这么做，必须这么做，于是他这么做了。

可笑的是，恐怕连别林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这种事根本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这么做，他只是按照其他人的想法或是安排那样做的。

这才是蝙蝠侠真正拒绝别林加入蝙蝠家族的原因。

他不需要一个随时会抽身离开、只是来‘玩玩而已’的蒙面义警，他不需要没有责任感的人来到他的团队。

正如蝙蝠侠所想的那样，别林的确是会在未来抽身而退的人，他来哥谭市只是为了正道和提升自己，在目的达成后自然会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去回到修仙界。

哥谭市在他离开后会变成什么样，根本没有在别林的考虑范围内。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枚丹药蝙蝠侠吞下去后便感到一阵清爽、源源不断的精力正在洗刷着他神经的疲惫、肌肉的酸痛，他的精力达到了最顶峰。

竟然让他有一种回到了一十多岁时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

别林在问。

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炼制的丹药拿给凡人用，这仙丹的效果是止疼和恢复精力，给凡人用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

这些只是别林自己的理论知识猜测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给凡人尝试仙丹，具体会不会产生副作用或者追加效果他也不清楚。

如果返响不错的话，他可以考虑批量制造，然后卖到人间。

恰一波米。

为日后可能会存在的韦恩家的倒牌提前做好准备。

反正这是别林自己研究制作的仙丹，不会有版权纠纷。别林在修仙界时也就把它当糖豆吃着玩，还能缓解疲劳。

蝙蝠侠本来不想回答别林这问题，但对上别林面具下那双蓝灰色的、期待的眼，蝙蝠侠居然幻视了一瞬间别林，不为别的，只是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实在是像极了韦恩家的特征。

马上，蝙蝠侠又推翻了这想法。

眼前怪盗积德的年龄与别林完全对不上。

蝙蝠侠压下突如其来的幻视，尽可能风轻云淡地说：“还不错。”

说完，蝙蝠侠把小瓷瓶放进了腰带的储存袋里，半点没有还给别林的打算。

别林：？

虽然他的确打算把这小瓷瓶里的所有仙丹都给蝙蝠侠，但他也没想到蝙蝠侠会这么自觉，他还以为蝙蝠侠是那种不会轻易接受别人好意的那种类型呢？

“蝙蝠侠？你还好吗？”红罗宾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蝙蝠侠被雷劈了一遭，身上的通讯设备和瞳膜上的摄像头也失去了作用。

红罗宾和搅局者只看见了一道闪电劈了过来，紧接着屏幕一黑，耳麦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虽然清楚蝙蝠侠的战衣有防电功能，但这么大一个雷，还是把红罗宾和搅局者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下来。

站在蝙蝠侠身边，他们将蝙蝠侠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蝙蝠侠的确没有什么受伤后，反倒是精力比之前更加充沛了，他们才松了口气。

斯蒂芬妮盯着蝙蝠侠，忍不住在心中想，难不成蝙蝠侠也开始走隔壁铁罐的设定了？铁罐靠雷击恢复钢铁战衣的电量，蝙蝠侠靠电击恢复精力？

抛开事实不谈，这种设定放在蝙蝠侠身上不要太离谱。

“我没事。”

别林得到了蝙蝠侠的回答，开始得寸进尺的发问：“请问您在服用后有不良反应吗？药效发挥的时间大概是多久？如果让你给这个仙丹打分，你能打多少分？有什么改进的意见吗？下次还会买我们家的仙丹吗？”

“难道你是卖药的？”斯蒂芬妮忍不住发问。

刚才险些被别林用天降振金砸死，斯蒂芬妮对怪盗积德实在算不上有好感，尽管她明白那只是别林警告他们远离的意思。

但无论是谁险些被砸死，也不可能对罪魁祸首

别林神色淡淡的斜瞥了眼斯蒂芬妮，他掏出一张呼符信纸地给蝙蝠侠。

“如果下次还有仙丹的需求可以打给我，还可以附上改进意见、不良反应记录等，我会继续改进的。”

“在呼符上写字并烧掉就可以了，我会看到的。”别林语气轻快地说。

待蝙蝠侠接过呼符后，别林后退一步，朝着天空举起一只手臂，手指张开。

活像是魔法少女马上要变装的模样。

难不成怪盗积德还有秘密身份是与qb签订了契约的魔法少女...男？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挑衅了，他们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也不会直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