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喻，你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犹如鬼魅，温喻猛得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一拳打过去。

“哎。”

等他从迷茫中惊醒，入目便是一个八九岁的青年，正皱眉捂着自己的鼻梁。

“……内巴蒙？”

“你是内巴蒙？”温喻愣愣地开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不是邪物伪装的，这确确实实，是内巴蒙本人。

温喻？这是他的记忆？

“是我，”内巴蒙狼狈捂着鼻子，依旧温和地说道：“温喻，你是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请假。”

“不用。”

温喻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迷茫地站在床边，一时之间不知道做点什么。

内巴蒙揉揉他的脑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半开玩笑地开口道：“我回家半个月，连怎么穿衣服都忘记了吗？”

“……没有，”温喻穿好外套，拿上书桌里的草莎纸，随着他向外走。

温喻仔细地看周围的环境，他对这里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闭着眼睛，都能分辨脚下的路通向何处。那场灾难后，神庙被烧毁，他也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自那以后已经四年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有一天，会再次看到这里。

内巴蒙静静地看着他的举动，没有带他回到神庙里的课堂。

“不去上课？”温喻奇怪地看着他。

内巴蒙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在他的记忆里发生过。

“我才刚回来，就让我休息会，”内巴蒙带着他向神庙的深处走，“走吧，先陪我去主殿一趟。”

神庙建立在亚历山大港偏远的郊区，却是附近几个城市里最大的，主殿的图特神像由红色花岗岩制成，高约九米。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巨大的神像会被一群来历不明的恶魔侵染，以欲将神圣伟大的智慧之神，打回肮脏的泥土之中。

内巴蒙站在神像面前祈祷，温喻默不作声地陪他。

“要不要试一试。”内巴蒙把手里的水盆递给他，脸上压不住的笑意，温喻知道，他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我？”温喻迟疑了一会，还是摇摇头，“算了吧。”

内巴蒙把水盆抬在他的面前，一副不试不走的模样。

温喻看着手里的水盆，清澈的水照映出一张普通的面容。他无奈地跪在高大的神像面前，在神面前，每个人都是毫无掩饰。他有很多想问的，那场灾难让神庙消失的灾难，亚历山大港巨大的地震，又或者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

他虔诚地祈祷着：“伟大的图特神啊，我向您祈祷，请您降临人间，如若您能听见，请为我指明一条通向光明的道路，”

“让噩梦在这里结束。”

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温喻并不意外，毕竟不是谁像内巴蒙一样受神灵眷顾，每次祈祷都会得到回答。

“怎么样？”内巴蒙期待地看着他。

内巴蒙得不到正面就会一直询问，温喻随意地点头，“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