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疑惑地望向男人。

只见福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为何选择了噤声。

冷凝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浅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离他最近的乱步:“你们也看透了我吗?”

既然看透了他想独行,又为什么还要黏上来?

……

由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福泽面对少年们的揭底,还算接受良好——才怪啊!

清岚看着福泽先生极力忍耐的表情,于是拍了拍乱步的肩膀,用行动制止他再说下去。

但是他自己却乘胜追击,回答了男人真正想问的问题:“是你不懂自己的心吧,你不想一个人。”

乱步瞥了一眼沉默的福泽,低下头嘟囔道:“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但是谁喜欢一个人啊……我就不喜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若不是在场的都异于常人,否则根本就听不清。

福泽谕吉愣在了原地,清岚又推了一下他,喊道:“快去快去,要开场啦——”

见男人还有些犹豫,乱步也一齐将他向场内推去,然后又搬出了那句令人槽多无口的话:“不用担心,悟可是最强,我们不会有事的!”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极了flag,但福泽最终还是皱着眉头进去了。

待银发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清岚和乱步又笑着对视了一眼。

那么接下来,就该为这个舞台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啦!

————

剧场中出现了骚乱,观众们都推推搡搡地向外奔跑,惶恐与忧虑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死神的镰刀仿佛悬在了上空。

人们总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中展露人性。

清岚坐在高层楼梯边缘的栏杆上俯瞰着人群,看着他们在死亡的威胁下相互拉扯,互相碰撞,又从无意间摔倒的孩童身上跨过。

心脏仿佛被一只巨手紧紧握住,沉闷又压抑的情感弥漫在心间。

他的视线好似被阴霾笼罩,瞳孔深处的黑暗愈发膨胀。但他无力抨击,这些人只是更想要活着而已。

反观剧场内没有动作的人,他们或许更加理智,又或许同他一样对某些事感到了寒心,但他们无不例外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又惶恐。

在舞台上站着喊话的,是福泽先生,恐怕他正陷入没有救到人的自责之中吧。

负面情绪弥漫着这里,却没有熟悉的丑陋诅咒生成。这仿佛被净化过的世界,令他感到无比的清新。

但清岚知道,净化的只是诅咒而已。

人们内心的丑陋,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永无止境,就像当初那拴住了巨龙的野兽一样,它再也没有让囚龙能展翅翱翔。

——那位主演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舞台上,被渗透了些许血迹的白布盖住了他,粉丝们都在为死者流泪,沉痛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剧院。

这出戏剧的前半场——是如此地深入人心。

警察很快便封锁了现场,所有观众都回到了座位上,这就使得另一边那个空着的椅子分外显眼。

这并不出乎意料。

清岚坐在高层的栏杆上晃了晃双腿,动作幅度大得非常挑战人类的神经,好在没有人看到他。

他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最新的消息。乱步已经到了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