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虽然混账,对母亲还是孝敬的,不然也不会自个住旧花园,这会无奈道,“你别想了,这不可能,母亲在府里住了几十年,住金陵能习惯?梨香院可以留着,其他的都得拆了。”
梨香院面积可不小,后边还带个演武场。贾珍看看两军交战,刚亮出武器就退了一大步的大老爷,又看看获胜后,荣辱不惊的贾政,要不是那年大年初一,隔壁府里确实只有元春妹子一个出世,他都要怀疑这两位叔是不是抱错孩子了。当亲爹的一门心思的往小里搞,做叔伯的一门心思往大里摆,这都什么事啊,心里想仰天长叹,嘴上还得劝道,“二老爷,咱们是两个府一起办这事,大一点也没人置喙,小了反倒说咱们心不齐。大老爷把梨香院去了,可不能再小了。”
贾政盯着图纸计算了一下面积,“还是大了些,你家会芳园那天香楼自个留着,那地不适合做省亲的地,连着的逗蜂轩、登仙阁也是,给侄媳招待女眷吧。”天香楼是秦氏去的地方,不吉利,虽然老宅子哪个地方没出过点事,但这算新丧,避讳点谁也挑不出理来。
贾珍看看那占据一小角的建筑,想到斯人已去的秦氏,也没心气争这一点了,“行,那听政叔的,这么粗算起来面积虽小了一点,也还过得眼去。”
“只要置得景好,修得精致些,这样也行,”贾赦站了这么久早就累得慌,看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难磨,坐回原位也不强撑着了,力气一泻,整个人软在那里,脚尖还勾了一旁的小木几过来,舒舒服服搁上,半耷拉着眼皮道,“地皮这事过了,还有花销,修园子要好,我估摸着咱们两家的银子尽使也不够,薛家那边出点,其他地方孝敬上来的看着收了,谁家办事不收礼的,凑个五六十万应是差不多了。”
“不行,谁也不准借着我闺女这事收礼,我先把话撂在这,谁收了别怪我翻脸。”贾政不同意。
贾赦这会本瘫得舒舒服服的,听到这梗起头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自掏腰包出个五万,两边府上加起来出个十五万,宁国府这边五万,荣国府是大哥家,吃亏点十万,二十万能办多少办多少,木材石砖可以用府里拆下来的,我那城西的宅子本想着修缮采买了些,也一并用上,库房也清点出来,有哪些布匹锈幛之类的,这就很够了。”贾政说完,看看贾赦和众位上了年纪的宗亲,大晚上的,大家还陪在这讨论,为的是元春,这事他得领情,所以软了软口气补充道,“两边都得给以后留点家当,这日子已经过得入不敷出了,眼看着他们三姐妹要出嫁,陪嫁是姑娘家的脸面,到琏儿当家,也不能什么都不剩吧,国公爷传给我们时,账上可是有百万之巨的。”
“要不这样,把琏儿也叫来,他如今是半个当家,我们这些没出息的也别充老爷了,听听孩子的意见。”
说着,见大家都没意见,喊来信进来吩咐他把贾琏叫过来。
贾琏最近在户部当值,据说很放得下身段,虽然做得是基础事宜,但因为为人机变,广结善缘,名声都传到贾政这了,老大人为此还夸了几句,说做事易做人难,这样挺好。初初上任,贾琏近些天是早出晚归,这会刚回到府里,听得召唤,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赶过来了。
“琏弟,快来坐这,”贾琏见完礼,贾珍就热情的招呼道。可算来个比自己小的了,这一屋子的长辈,他是族长不假,但这谱实在摆不出来,还得看眼色不停伺候众位老爷,防着吵起来,他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