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薛蟠大傻子

“那现在这事是个什么说法?”过去的事王熙凤认栽,她盘算着,从哪里捞补回来。

人人都说薛家家资百万,王熙凤瞧着薛姨妈和薛宝钗的打扮行事,多少有些水分,但自来烂船都有三斤铁,薛大傻子又是个手松的,要她穿个桥搭个线,把之前的亏空补上不为过吧,想到这她心思一动。只一点,这事王夫人也知道,薛家多半会求了那边,也轮不上她这里插手,这么一想,未免意兴阑珊。

贾琏倒没那么多想头,虽然薛蟠这人不咋滴,但对朋友是真大方,吃过人家的,毕竟嘴软,虽然看不上也望着人家好,“事情没定论呢,顺天府的意思,这事得金陵调查清楚先,如今就是来告知一声,打个招呼。”

听到这,王熙凤更觉这里边没自己发挥的空间,便把这事抛到一边,和贾琏聊起其他来。

薛家的事虽然让人心烦,但荣国府的日子还是照常,姐妹们依旧凑一起玩,加上史湘云来了,更是闹腾,今天你做东,明天我答宴,总能在平常的日子里倒腾出些乐趣来。

转入月末,宁国府开始筹备贾敬的寿宴,秦氏最近又不大爽利了,接连看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转,所以寿宴是贾珍和尤氏操持的。

这寿宴过的很有意思,作为贾家前任族长,贾敬的寿宴在贾家是件大事。早早的,贾珍就给贾赦贾政并些族人下了贴,女眷那边尤氏也出面邀请了,还给贾母郑重其事的作邀。

结果临到这一天,寿星连面都没露,贾珍也没去外边观子陪老父亲过寿,一大家子来客也谁都没多问几句,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就是来聚聚的。

说实话,这种场合贾政一向不大感冒,看戏吧,他听不懂,人家摇头晃脑一副沉迷的样子,他只觉呱噪,聊天吧,这些亲戚也没多熟,只能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还得做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简直是在熬刑。

好不容易等吃得七七八八了,正准备找由头撤呢,就见贾蓉进来回话,说方才给太爷送了吃食,太爷得知老爷在家里款待老爷们,甚为欢喜,叫父亲母亲好生伺候,另外那一万份《阴骘文》,需得急急印了散人。

贾珍瞧着一副孝子样,站起来细细问太爷吃了多少,哪道菜最是喜欢,稀奇果品可爱些,又面朝道观方向举手作揖,才让贾蓉去女眷那边回话,告诉大家太爷让大家多乐呵乐呵,不用惦念。

过完寿宴没多久,贾政就收到金陵的来信。他倒没匡王夫人,金陵知府确实是同僚宗亲,家里是清流之家,很有些底气,不过这个知府是庶子,家族资源倾斜到他身上并不多,当初能当上知府,贾政暗里也是出了把子力的。

信中内容和他所想一致,贾政便拿着信直接去了后院,也不消说什么,进了屋,冷脸让识字的丫鬟读给王夫人听。

从薛蟠与冯渊争执的由头,到拐子与斗殴者、围观者证言及各种证物,一应俱全,事实板上钉钉,再无推脱的可能。王夫人越听越心惊,看看旁边坐着不吭声的贾政,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这事你事先知还是不知?”贾政严肃的看着她问道。

王夫人看着他神色,犹豫着点了点头,“这事我隐约猜着了,具体的不清楚,现在看人证物证都有,蟠儿毕竟是我侄儿,老爷,这可怎么办啊?”

贾政长叹一口气,“你糊涂啊,他大舅那边问了吗?怎么说?”

论起来,王子腾才是薛家关系最近的,这事没道理贾家在前面顶着,他连头都不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