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她,穿着短袖,身体却燥的不行。
难道是内火?
还是年龄大的原因?
聂闻噢了声,视线很自然地落在沈若芙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又问:“近视多少度?”
沈若芙:“三百。”
“怎么弄得?玩手机?”
沈若芙不厌其烦地回着聂闻的问题,“看书。”
聂闻笑:“好学生啊”
“还没问过你,平时考试多少分?学习怎么样?”
沈若芙淡声回:“一般。”
聂闻也能猜到些,像沈若芙这样休息还要挣钱的,学习又怎么会顾得上。
鱼和熊掌很难兼得。
那自己让沈若芙来店里工作,是不是害了人家?聂闻思考着。
说实话,聂闻迟疑了。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沈若芙正处在学习阶段,不管成绩好坏都不能耽误。
要不还是算了?
聂闻组织语言后问道:“你找工作家里人同意吗?会不会阻拦你?”
沈若芙沉默了片刻。
“不会。”
“奶奶尊重我的选择。”
奶奶疼孙女,正常,溺爱下什么都会答应。
聂闻问:“那你爸妈呢?”
沈若芙低眸,声音疏离:“我没有。”
聂闻听了一怔。
是…都去世了?
沈若芙说的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应该是许多人问起过,她回答过许多遍这个问题吧,都已经回答到麻木了。
聂闻心脏闷疼了下。
刚才想要改的主意开始拿不定了。
她没想到……小孩儿身世这么惨。
这时,老板提着米线砂锅出来了,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锅放到两人面前,老板问:“你们啥时候认识的?去年你来吃米线,也没见你和小沈说话。”
“刚认识不久。”聂闻回。
老板也就是客套一问,等放好米线了,他说:“行,你们吃着,我去那边继续看电视了。”
聂闻应着:“行,你看去吧。”
老板走后,聂闻拿起麻油瓶在米线上淋了些许,放下时她问沈若芙,“你要吗?”
沈若芙摇头。
“那我先吃了。”
“嗯。”沈若芙看着聂闻。
其他客人的说话声和老板的电视声沦为背景。
看了两秒,才确定她和聂闻正在面地面吃饭。
是这么近的距离。
她们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从这里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修车店。
那年夏天的暑假工,得空时她不知道在这张桌子坐过多少次,而聂闻此时就坐在她坐过的椅子上,吃着米线。
有些强硬的像是人特意赋予的巧合,却能让人心情美妙。
沈若芙胃口小,只吃了一半的米线,吃完就看着聂闻。
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得很。
有人吃米线喜欢用碗,有人习惯直接吃锅里的。
沈若芙是前者,聂闻是后者。
当沈若芙看到聂闻锅里的米线已经见底了时,将自己的锅推到聂闻面前。
见聂闻抬头看她,沈若芙出声解释:“我用的碗,锅里的米线还很…干净。你不介意可以吃,要是介意就……”
算了。
沈若芙话都还没说完,聂闻已经把锅移到了她面前。
每天干活,聂闻胃口比较大一些。一份米线也就吃了八分饱,再点一份又吃不下,每次都半饱着回去。见沈若芙把她剩下的推过来,聂闻乐了下,她笑自己饿的这么明显?都被看出来了。
聂闻其实从来没吃过别人吃剩的东西,也从来没有人敢让她吃剩下的。但人家小孩儿都说了自己用的碗,锅里的是干净的,自己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挑起一口粉,聂闻说:“谢了,就乐意和你这样吃得少的人吃饭,还能捡口剩的。”
这句话聂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今天终于能吃饱了而有的开心。可在沈若芙的理解下,聂闻是和除她之外的人一起吃过饭,还吃过那人吃剩下的。
那人也会是用碗吃,然后剩下给聂闻吗?还是…聂闻直接吃她剩下的?
多亲密啊。
沈若芙抿唇,“你…”
聂闻抬头:“嗯?”
沈若芙顿了下,话题一转:“还没跟我聊工作的事。”
聂闻噢了声,她还以为沈若芙要说什么呢,听到是这事儿后,聂闻又低下头继续嗦粉。
将最后一口吃完,聂闻才开口:“下午放学直接过来,我教你要做什么。”
最终,聂闻还是心软了。
她想沈若芙爸妈都没有了,沈若芙挣钱肯定是为了养活奶奶,那自己断然不能毁掉沈若芙的这颗善心。
就先这样答应着,至于学习…聂闻想了下她高中的成绩,她是做不了补习这件事的,只能之后想办法了。
沈若芙从聂闻的话中恍过神,撩动眼皮便看到,聂闻双眸黝黑又闪亮地看她,尾音悠悠:“恭喜你,我的小员工,你被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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