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俗话说债多不压身,虽然有学者作证,但赞迪多被贸易监察派人带走拘留的时候,还能无视一身狼狈,直勾勾地盯着他在我腿上留下的痕迹,笑得疯癫。

被缠上了。

至于原因,我大概能猜到,应该是我毁掉了他的装置吧。

68.

那个钓鱼的水潭。

那天在所有人离开后,我因为多余的好奇心尝试着把那个留在水里的装置勾出来,但是鱼竿见底了我才意识到那片水域比想象中深的多。

边缘繁盛的水草和漂浮着不肯散开的不知名藻类让我没办法看清潭水中心到底是什么状况,而且那群颜色漂亮的大鱼似乎完全不受我的干扰,怡然自得地呆在潭水中心,不逃跑也不肯咬钩。原本弃若敝履的水垃圾等我主动寻找起来又迟迟不肯上钩,这激起了我的好胜心。

我可不会像某些笨蛋鸟雀一样贸然下水,沾湿羽毛后任人拿捏,所以我借用旁边的小舟,撑着木浆就安稳地来到了水潭中间,于是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眼睛也会骗人的吗?

山青色、桃红色、果绿色、云灰色……没有什么鱼群,全是彩色的纸片。眼睛里呈现出的还是胖乎乎的游鱼,但捞起来就变成了平面的薄纸,更别说重量了。更诡异的是,即使都把假货抓在手上了,恍惚间彩纸又变成了真鱼,试图延续这个骗局。

完全就是被戏耍了啊。虽然我经常花费大量时间和摩拉去做一些旁人看来没有意义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忍受所有的期待和喜悦都付之一空。

69.

可是当我愤怒的火信刚刚被引燃,那种奇异的分割感又来了,我心中越是愤怒,脑子里却是出奇的安静平和。这次它来得毫不掩饰,就像彩纸被游鱼的外表遮掩时瞬间的重影,眼睛看到的是假的,脑子里的过分冷漠就是真的吗?

我站在小舟上,盯着那一堆浓艳的色彩随着水波晃荡扭曲,胸口涌现出一阵阵的混沌惊惶来,几乎分辨不出是盯着那团彩纸太久,还是单纯的晕船才犯的恶心。

头也开始晕眩起来,我面无表情的用鱼竿把那些晃得人眼花的彩纸撑开,终于看到了那个被掩盖的装置,以及装置下边、水底深处那个安然游曳的巨大黑影。

70.

我曾在和佣兵闲聊时了解到,须弥水系四通八达,从奥摩斯港到须弥主城反而是走水路最快,只是走水路会有遇到海兽的风险,所以普通人大多还是选择走陆路。是的,须弥即使是雨林里的水系里也会出现海兽,也有老人说须弥地下有许多无人知晓的空间通路方便了那些异兽肆意穿行。

须弥的海兽长什么样呢?不外乎就是类似巨鲸章鱼的异兽变种,怎么想都和人类搭不上什么血脉联系吧。所以,会有海兽是人类四肢拼接做鳍的吗?

那个黑影,大概也是像彩纸一样欺骗眼睛的恶劣骗术吧?这样想着的我把那个给我感觉不好的仿生蕈兽用鱼竿捣成了碎片。新买的鱼竿又断了,木刺还扎到了手里,不过无所谓,那时的我也没有什么钓鱼的心思了,脑袋昏昏胀胀地只想回去休息。

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