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找杜比么?”沉默了一会,卢纳问道。
“现在不着急。”福尔摩斯答道,卢纳垂下眼睛看了看他在袖口写下的问题,方才好像还对杜比很有兴趣的样子,现在为什么突然慢下来了。
人类还真是反复无常。
也有可能是这个人类格外反复无常,卢纳想,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计划,所以让人觉得他捉摸不定,不知道会突然出现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但是卢纳从来不会过问其他个体的意志,所以她不打算表示什么惊讶,更何况她眼前还有雨可以看。
于是少女依旧认认真真地看着窗外,轻轻地哼着一支歌谣。
“lasstmichruhnaufdemgrunenfeld(让我在这片绿野上安息)
lasstmichruhnaufdemfeldderehre(让我安息于荣誉之地)
meineseeleistendlichfrei(我的灵魂终于自由)
dennhierendennotundleid(不再有不幸和苦难)”(1)
少女轻声哼着,这支歌谣的曲调又轻又缓,很符合人类对于妖精或者魔女吟诵的感觉,但是如林风一样又空灵又清澈,似乎带着古老的泥土与青草味。
华生不懂德语,虽然听不懂它的意思,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欢快的庆祝节日的歌谣,他看向他懂德语的朋友,但是他那位热衷于守口如瓶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在这缓慢悠长的歌谣中看着亘古不变的雨幕。
“so,wiedieheldenalterzeit(所以像古代的英雄一样)
rufteinliedmichnunnachhaus(一支歌谣唤我还乡)”
卢纳漫不经心地哼着,就像小孩子唱着意义不明的单词拼成的顺口溜一样,好像对其中的内容一无所知,又好像完全心知肚明。
很多时候,她看起来完全不谙世事,但是又有些时候,她无论看什么,都只会看到最深层的本质。
也许是她那双眼睛的功劳。
“我出去一趟。”福尔摩斯说,拿起了外套挂在了手臂上,然后拎起了那把伞,他拿起了帽子扣在了头上,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雨幕中就出现了一朵黑色的伞花,很快一辆马车靠了过来,然后又隆隆地驶走了。
“喜欢下雨天出门还真是坏习惯。”卢纳评价道,眨了眨眼睛,“不过如果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话,倒也是可以原谅的。”
“卢纳,你刚刚唱的歌是什么意思啊?”华生问道,少女摇了摇头,“我不太懂,是他们教给我的,好像是为了某个人类的睡眠。”
“你们管这个叫monody是么?”她抬起了眼睛,这回是一个英语单词,华生当然明白什么是monody,有人说是挽歌,有人说是颂歌。
或者,是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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