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全度研前辈已经是在一周后的拍摄中,和上次相反,这次时漾到的时候,全度研前辈还未下戏,和她对手戏的演员正是全智娴。
时漾只在外面场务打了声招呼,之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动作很轻地搬了个小马扎径直坐到导演旁边去。
导演聚精会神地盯着监视器,感觉到旁边坐了个人,拿眼风一扫果不其然是正对着他笑得傻里傻气的时漾。
“来了?”
“嗯。”
两个人一问一答打了声招呼,注意力都集中在监视器上,完全没有惊动演员。
时漾从旁边拿了份剧本,台词是英文,但下面还用韩文密密麻麻做了标记,也不知道属于正在对戏的两位前辈中的哪一位。
间谍身份并不是密不透风,香港拢共那么大点地方,同时涌进来那么多简历档案没问题的华裔,驻扎在当地的老鸟们怎么可能不清楚。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远离欧美本土,驻港约等于被流放,在薪水不足以让他们能够改头换面重新生活的前提下,各自都暂时保持着和平。
“但你不应该把绿莺也拖下水。”
从全度研口中发出的“绿莺”两个字吸引了时漾的注意力,让她放下剧本下意识看向中心带。
“苏联死的那个情报员在卢卡比扬宫只是个小角色,黑海边上度假的那群老家伙们也不会把注意力投向这里,明眼人都知道那艘红色巨轮要沉船,只是你是不是忘了,在香港的老鼠不只是苏联人。”
刀已经被握在手中,双方剑拔弩张,被揭开身份的情报员不是自己闭嘴就是让对方彻底闭嘴。杀意从四面八方起,厮杀一触即发。
全度研——在剧中用郑纯熙这个化名活跃在香港的中情局情报员嘶声发难:“谁先动手谁就得遭殃,圆场在香港不过是强弩之末,你和史蒂文·元,你们真的以为能逃掉?”
姜圣允只是平静地问:“你不想知道他手里拿着什么吗?”
“他手上拿的东西不仅是圆场在抢,北京、兰利,甚至卢卡比扬的老家伙们都想要。”
面对着郑纯熙抵在自己胸口的刀,姜圣允显得更加平静了。
“那个苏联人不是被杀,是叛逃,kgb以为他手里拿的是过时情报,但根本不是这样,那份情报的珍贵性就连和香港毫无关系的摩萨德都不会不心动——为什么不呢,远离本土,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搅动风云,这不是你们兰利最擅长的事吗。”
郑纯熙眯起了眼睛。情报员对情报的渴求就像是鬣狗追逐血腥味一样出自本能,她手上的刀已经划破了姜圣允胸前的皮肤,血珠从刀上滚下。
“这和绿莺有什么关系?”她克制住本能,用更喑哑更恶毒的声音问。
毫无征兆,姜圣允笑起来。
“在被kgb的清道夫找上门前,和他最后一次有接触交流的人是绿莺。”
郑纯熙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