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斧头的禅院甚尔一边喘息着,一边目睹眼前的一切发生。
这斧头,并不好用。
男孩的目光移向正在湖边继续认真作画的少女,黑色的马尾辫一动一动,偶尔擦过旁边的颜料盘,在尾尖处沾染了半分亮眼的黄。
他是见过好用的斧头的,偶尔出现在姜戈手里的那把。
那是他第一次在武器的身上看到一股威压,它就在那里,看着不像是一柄任人驱使的利器,而是一个有着灵魂的武士,身着铠甲,目光坚韧。
不只是斧头,姜戈还拿出过许许多多其他形状的兵器,都不似人间凡品,即使是特级咒具也不及它分毫。
禅院甚尔从来没问过姜戈,她的这些武器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就好像他从来没问过姜戈,为什么这些武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让他觉得被这些武器注视着。
姜戈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男孩默默的将树上没用的枝干全部砍掉,再将它分成大小合适的小段,有大概一米多一些,正好和他的身高相匹配,还有正常成年人体型的木桩,以防他有一天需要教训蠢货。
修整好了合适的形状,禅院甚尔便按照次序将这些木桩人立起来,直到最后一个也摆放稳定,男孩向后退了几步。
“每个木桩人都是有生命的。”
禅院甚尔回想起姜戈的话,曾经教学的场景历历在目。
“形态各异,就和人一样,每个人出招的习惯不同,漏出的破绽也就不一样,就把这些木桩人想象成正在出招的敌人,你得找到此时此刻它们身上最致命的弱点。”
禅院甚尔的视线投注在眼前的木桩人身上,眼神平淡就像是一潭死水。
可是在他的眼里,眼前的世界却是不一样的。
那个木桩人渐渐动起身,他看着它抬手出拳,随后一个脚下后摆的动作,世界就此定格在此时此刻。
禅院甚尔出脚了。
一个侧踢,踢中了木桩人的下摆,大概是左大腿膝窝的位置。
形状好像是在做后摆动作的木桩人又怎么会受得住这一下攻击,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那被踢过的位置也爆开了一层,木渣纷纷掉落。
“我如果是你的话,不会选择这个位置。”
还在作画的姜戈头也没回,只是听见风中的响动,就能判断出刚刚禅院甚尔的一系列动作了,她手上拿着调色的盘子,一边细细为画作上色,一边指导分析了一下男孩刚刚的动作。
“抽腰后摆,他的下盘固然会不稳定,一脚前踹膝窝,可以让他失去平衡但若是对方顺势倒地,再一个扫腿的动作就会令你陷入困境。”
“不如这样。”
少女点了点自己左腰的位置,那里便是肾门,一个脆弱的人体穴位。
“在他左腰使力后摆的时候,就攻击这一点,你们之间力的方向相反,威力更大一些,失去了腰部的支撑,一时半会儿他也站不起身。”
禅院甚尔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男孩被指点了一番,谨慎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我还需要借力打力。”
除了攻击薄弱点,他现在的力气还不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但若是我成年以后,踹他的膝窝……”
男孩的话语未尽,姜戈却已经领悟了剩下的含义。
这一脚爆踹,估计直接骨肉分离了。
天与咒缚的力量,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即使是姜戈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男孩应该就和钢铁之躯没什么区别了。
少女满怀敬意的放下手里的笔,对着男孩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抱拳礼。
“那估计是无人敢应对阁下了。”
姜戈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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