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分手之后,与那人休戚相关的一切都成了淬着毒的刀子,别去回想,容易见血封喉。
但欧阳喻觉得不然,她从没认为与窦乾发生的种种是她日后前行的负担。
甚至为了这一口回甘,她愿意尝试这世俗意义上前调苦涩弥久的茶。
欧阳喻似乎很擅长一心二用,即使思绪马不停歇,但她手上的动作不受干扰,就着回忆甘甜的余韵,手指翻飞,也给小豆芽打了两条麻花辫。
孩子的头发光滑细软,带着点黄,在阳光的反射下映出瑰丽的色彩。
一回生二回熟,她的技术比几年前纯熟,即使这途中没有趁手的模特用以练习。当时说的进步空间,原来都不需要跳起来,仅凭够一够就能达到。
“怎么样,满不满意?”欧阳喻揉了一把小崽儿的发顶,当事人的意见才最重要。
小豆芽在镜子前转圈,不吝夸赞:“满意,洋芋妈妈的手真巧呢。”
孩子不经意的一句话令欧阳喻再度失神,然后又笑开:“哈哈,那么希望我今天的相亲对象能把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而不是被你这漂亮的小家伙吸引了去。”
……
事实上,当周沁和欧阳喻面对面地坐在音乐餐厅里时,她的目光还真有意无意地掠过比两个大人还坐得端正挺拔的小豆芽身上。
气氛有一些怪,尤其配上不远处小提琴手拉的《流浪者之歌》,悬疑中带着些许悲情。
眼见周沁笑得稍显不自在,欧阳喻轻咳两声,她不是个能耐得住尴尬的人,于是只好选择主动打破僵局:“周老师,刚才你让我点菜。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选了一些适宜大众的餐食,希望没有冒犯。”
生疏、客气,仿佛被架在火上烤。
欧阳喻说完,下意识地捋了一把脑门上的汗。
此时,小豆芽抿了两口手边玻璃杯中的柠檬水,腮帮子鼓鼓的,不知是喝太多来不及咽下还是憋笑给憋的。
周沁也察觉到了,她笑笑说:“不会。欧小姐你不用紧张,我不挑食。”
安下心来的欧阳喻随口接了一句:“喔,那就好,膳食均衡才能保证营养吸收。”
“这是你养孩子的心得吗?”默了一默,周沁似乎有意将话题往小豆芽身上引。
欧阳喻也就大方解释,她搂住小崽儿的脑袋:“这是小豆芽,我亲戚家的小孩,最近寄宿在我这儿。”
用的是对外统一的说辞,虽然并非全部的真相,但几回下来欧阳喻觉得这个理由挺顺溜的,可以沿用。
周沁没有因为小豆芽年纪小而怠慢她,而是礼貌周全地也跟她打了招呼。
之后才将视线继续转回欧阳喻脸上,她语带调侃:“那不就像是寄宿在毛利大叔家的柯南吗?”
欧阳喻失笑,对照起来还真挺贴切的,如果小豆芽是天才少年柯南君,那她确实是大部分时间庸才偶有灵光乍现的毛利了。
小豆芽没看过这支动漫,因此当欧阳喻和周沁相视而笑时,她觉出一丝格格不入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