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说了,姜蘅自然也不好再多嘴。她继续默默吃饭,待到吃饱喝足,温岐拿起一旁的帕子,及时递给了她。
“吃饱了吗?”
姜蘅点点头,接过帕子,一边慢慢擦手,一边暗自琢磨。
别的不说,她这位夫君的性格是真不错。
不过就算再不错,这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如今盖头也挑了,肚子也填饱了,按照她所知道的流程,接下来是不是就该……
一想到接下来的环节,姜蘅的内心忐忑又紧张。
就在她纠结之时,坐在对面的青年突然发出几声压抑的轻咳。
姜蘅立即抬眸看过去:“怎么了?”
温岐抬手虚掩薄唇,姜蘅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眉眼间透出隐隐倦意,看着十分虚弱。
对哦,忘了他身体不好了。
“抱歉……”温岐面带歉意地说,“我身有顽疾,久不走动,所以……”
姜蘅关心道:“是不是累着了?”
温岐又掩唇轻咳两声,眼睫半敛,如漆黑纤长的鸦羽,在苍白的脸上垂落一小片阴影。
姜蘅见状,连忙起身伸手,正要凑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忽然心念电转,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新婚之夜,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先累上了……他不会是不能人道吧?
看着青年那副虚弱疲倦的样子,姜蘅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生病之人,体力自然是不如常人的。更何况他还缠绵病榻多年,身体亏空不说,又常年泡在药罐子里,说不定早就失去那方面的能力了。
如果真是那样,似乎也就能解释他为何至今未娶、又为何会愿意娶她这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想起镇上那些有关温岐的传言,姜蘅心情复杂,看向他的目光也隐约多了一丝同情。
虽然她对男人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绝大多数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有超乎寻常的自尊心。
姜蘅自己是不在乎这种事的,不如说,跳过这个环节反而更好,毕竟她和温岐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还远远没到可以坦诚相见的程度。
但温岐就说不准了,毕竟“不想”和“不能”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而且还要在洞房花烛夜亲口说出来,这无疑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壮举。
姜蘅略一思索,觉得还是由她来开口比较好。
反正以后就是夫妻了,这些话早晚都要说开的。
心思转了一圈,姜蘅将手放到温岐的肩头。温岐微微侧头,视线下移,落到她的手上。
少女肤色白皙,手指纤细,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剔透莹润的光泽。
她轻轻拍了拍温岐的肩膀,以一种平淡自然的语气开口。
“累的话,今晚就算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温岐闻言,微微抬眼看她。
是她暗示得太委婉了吗?
见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姜蘅清了清嗓子,决定表达得再明显一点。
“没关系,我都明白。”她对上青年的目光,语重心长地说,“你情况特殊,还是身体最重要。”
“那种事情……不做也可以的。”
这样说得够明显了吧?
温岐闻言,眼眸微微一动,紧接着,脸上浮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笑意。
他声音很轻:“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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