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此时也想起了，她的语气却丝毫不尴尬，还反过来指责道：“你在我记忆里看到的？你怎么又窥探我的隐私？”

叶冰裳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天欢这种‘全都是别人的错，我不会有错’的态度，她一看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不需要反思己身，她一定没有问过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种问题。

但当天欢把这一套用到她身上时，她又觉得很难搞。

最后叶冰裳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没有反驳天欢。

天欢果然没有再揪着这点，转而提道：“但是有一个神，他一定看过这本书。”

“宙神稷泽。他是掌管时间之神，上清天最博学的神明，各殿藏书阁里的书他全都看过。”

天欢话音刚落，叶冰裳就皱起了眉。

叶冰裳记得在天欢记忆里看到的神魔大战的结局，诸神陨落，宙神稷泽以己身封印魔族之地荒渊。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勾玉称黎苏苏是世间最后的神女这话夸张得可笑——就算它不知道天欢和月神仍然有残魂存世，那稷泽和冥夜还活着它不可能不知道吧。

难道宙神和战神都不算神，非要捧一个神魔混血做神明？

“圣女之前仿佛告诉我你将未来镜借给了宙神稷泽？”

叶冰裳忽然联想到一件事：“宙神镇守荒渊，岂不是说明未来镜也在荒渊之中？”

天欢顿了顿，语气凝重道：“的确，不需要感应的法诀我就知道未来镜的下落，但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荒渊已封，以你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打开封印，也不足以承担开启荒渊释放诸魔的代价。”

循序渐进吗？

好在叶冰裳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一旁的澹台烬好像说了些什么，叶冰裳光顾着同天欢交流，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好在等她回过神时杜姨娘已经安排好了出行的车驾，她紧了紧肩上的包袱，直接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凉州城。

叶冰裳一行人熬坏了几匹马，终于在十五天后赶到了凉州，期间，她们还差点撞上奉召回京的叶清宇和他的军队，叶冰裳暗叹盛皇果然是要对叶家动手了，否则不会连驻守边疆的叶清宇都召回京城，但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已经不当自己是叶家人了。

过城门时，叶冰裳几人不想暴露身份，于是给了带头的士兵一张银票，对方竟然也就这么放她们进了城，她顿时意识到凉州城门守备的松懈，而联想到近日通行各州时都能看到的通缉黎苏苏的告示，她不由猜测黎苏苏很可能会逃往这一带。

进城后杜姨娘并没有带着她们一起去见她的嫡兄杜太守，而是打扮的端庄得体却带几分哀愁后独自一人前往杜府，连叶岚音也没有带着一起。

叶冰裳能理解她的行为，毕竟杜姨娘自己归家还能用那张伪造的和离书解释她与叶家彻底撇清了关系，届时叶家倾覆连累不到她身上，杜家才肯庇护她，但叶冰裳和叶岚音是叶家女，这个认知在外人眼中很难抹去，莫说杜姨娘只是杜太守的异母姐妹，就算她们是亲兄妹，杜家也不会愿意收留叶岚音的。

所以杜姨娘一开始是打算把叶岚音托付给叶冰裳，然后自己回凉州去的，只是叶冰裳告诉她自己从天象观测到凉州有仙缘降世，叶岚音若想与她一同求仙问道，不可错过这等机缘，杜姨娘这才答应带她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