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真从自己带来的塑料袋里面,掏出一个外面印着「元祖担担面本铺」标签的打包盒,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焦黑的物体,抛给七海建人。
“礼物。”这是虎杖悠真从某个横跨河面的天桥下的地下通道里面捡到,唯一带出来的(土)东(特)西(产)。
——埋在土里的也算是土特产啦。
“「窗」已经把最近失踪和离奇死亡的人,汇总成了残秽报告。”七海建人凝视着手里黑褐色,像是陈年风干肉干一样的物体,“目前已经锁定了犯人的据点……这又是什么?”
“1:12等比例缩小人体模型。”——是人肉干哦,大概是跟那些有□□的咒灵差不多的东西。
虎杖悠真可是清楚的在上面闻到了属于人类的气味,没有半点伤口,是凭空浓缩而成的呢。
虎杖悠真在那个疑似据点的河边地下道里,看见了更多奇形怪状,疑似都是人类变成的咒灵。大部分早已在变形的过程中死去,而有的则是…即使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仍然有属于人类求救的本能。
真是恶心又大胆呢…那位很大概率是咒灵的诅咒先生,故意把他引过去大本营,是在挑衅他吗?不会是那个火锅炉和开花的树妖那所谓的同伴吧?
虽然虎杖悠真也从不低估人类对自己同类的恶意就是了,但是他还是更希望是咒灵做下的。毕竟,人类再怎么互相残杀,都是人类内部自己的事情。
咒灵参合进来,就过线了。
“啊,这是…我跟虎杖哥追到南加濑五丁目附近的鹤见川旁的天桥,找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通道,那里面有几只和电影院一样的咒灵。”吉野顺平大概是摸清了虎杖悠真的性子,贴心的补充说明了起来,似乎想在咒术师们面前留下好印象,“虎杖哥已经解决…啊,是袚除它们了。”
七海建人看了几眼吉野顺平,谴责的看向慢悠悠地喝着冰淇淋苏打汽水的虎杖悠真。
“虎杖君,这位吉野同学是普通人吧?”
怎么也不该让这个小孩知道咒灵的存在,更别提虎杖悠真还一路炸飞数个井盖,把人带着去追击那个犯下多起杀人案的犯人。当他没见到那个装东西的纸盒吗…有谁是一路吃过去抓犯人的?
(虎杖悠真的路线:幸区堀川町lazona附近电影院-绕到中原区新丸子町吃饭-靠近横滨的南加濑、鹤见川一带)
“他看得见,也想加入我们。”所以让他提早接触这些也没关系吧,反正迟早要面对这些的。
虎杖悠真含着习惯,往苏打水内吹了一口气,看着吸管末端冒出一个个气泡。
“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虎杖君,你这样做风险很大。”
“我无所谓。”虎杖悠真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个(喜欢说教的)家伙的认同。
让两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去面对这种穷凶极恶的犯人,即使其中一个是和他一样的一级术师,七海建人也不能虎杖悠真认同这种任性的做法,在他看来,这是虎杖悠真不负责任的表现。
吉野顺平看看虎杖悠真,又看看七海建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虎杖悠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双手插进裤袋,率先朝着门外走去。
“走,吉野。”
“诶等等…虎杖哥?”
好不容易追上虎杖悠真的吉野顺平,满脸带着不解。
“那个,没关系吗?”刚才气氛好紧张啊,那个金发男人好像很生气。
“没有必要。”虎杖悠真并没有为了等待吉野顺平而选择慢下脚步,他径自地朝着前方前走着。
“我们要去哪里,虎杖哥?”
“…六点多了,你家里有人在等你。”
——那个人大概是吉野顺平偶然提起的,相依为命的母亲吧。家里有人等着,和没人等着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血亲这种,依靠着血缘关系,维系着彼此之间的联系,是世界上最可靠,又最不可靠的脆弱关系。
血亲啊…
临别之际,虎杖悠真借口一会有兼职工作,拒绝了吉野凪热情的挽留。他微微低头看着面前这名和他同岁的少年,突兀的开口问道:
“为什么,想要成为咒术师?”
吉野顺平难道不知道这个工作的死亡率一直很高吗?他如果就这样早早的死去,他的母亲又会该怎么样绝望呢?
——假装不知道,继续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不好吗?
黑发的少年抬起头,夜晚的风将他遮住右额头的刘海吹到一边,露出了那布满着斑驳烧烫伤的额头。
虎杖悠真在吉野顺平有些慌张的抬起手,准备遮掩时,一手握住吉野顺平的右手腕,左手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凹凸不平的伤痕。
想要力量,想要变强是件好事…但得到力量的你,会选择怎么做呢?是报复回去,还是用于保护自己不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