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么容易烧傻?”医生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然后下一个患者进来。
桦钢医院一共有两栋楼,差不多三层左右,剩下的是平房。
宋袭野吃了药,又喝了好多水,感觉好多了。
她看到傅卫军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还有眼中的红血丝,问道:“昨天晚上你没睡?”
傅卫军摇头。
她却不信,愧疚道:“是我麻烦大家了。”
傅卫军又是摇头,最后着急地捧着她的脸,两人的视线对上。
宋袭野看到他的黑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嘴一张一合。
她“噗嗤”一笑,抓住他的手:“我没有自责,只是很不好意思,觉得给大家添麻烦了。”
后来回家,宋袭野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烧又起来了。
张大山前脚才从医院回来的,后脚又把她送到了医院。
这次医生给她测体温,采耳血,肌肉注射药物……最后建议道:“最好住院观察观察。”
张大山没搭话,走出医院门,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抽烟。
烟灰落在泥地上。
他把烟头按上去,又点燃了一只。
劣质的烟雾熏得他浑身的味。
他正想着,这时候一个棍子出现在视线前,接着这个树枝在地上划拉着,几个简短的字出现在了他面前:“病,钱,我付。”
傅卫军方才盯着医生的嘴。
他看不懂这人说话,但转头看到张大山为难的表情,一下子抓住了张大山的衣角,十指用力。
徐婶过来拉他:“这个时候别胡闹。”
他被拉开了,等大人们谈完,跟在后面跑了出来。
他倔强地站在张大山跟前。
像一个护食的狼崽子。
下一秒就要咬人似的。
张大山也不恼,而是冷静地看着他,不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糊弄:“你知道要用什么药吗?青霉素,要打好几针,还要住院……这花费可不小啊。”
这个钱也不是没有,但是全花在这上面就浪费。
医生还查不出是什么毛病,不是普通的发烧,还要做其他的检查。
青霉素虽然不像是四五十年代金条似的天价了,但现在也还是贵。
他孤儿院还有十几张嘴要养,也有残疾的,傻的。
总不能一股脑地全把钱砸在宋袭野身上。
这两年开始,捐助孤儿院的人也少了,光景不好。
傅卫军抿着唇,划拉棍子:“治。”
“我知道,你让我想一想。”张大山又想抽烟了,但忍住。
他摸了摸口袋,低头看到傅卫军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长叹一口气:“治!治行了吧!”
宋袭野住院。
傅卫军在床边陪着呆了一会儿,就跑出了医院,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小民正在家里看电视,听到门响了,打开门一看。
傅卫军红着眼睛看他。
他吓了一跳:“你眼睛怎么一回事?”
傅卫军把手伸出来,上面一个硬币,放在了张小民的手里,然后又收回来,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反复几次,张小民终于琢磨出一点味来。
“你要跟我借钱?”
他爽朗地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