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咒术界有关?
那难怪了。
如迹部景吾所说,咒术师不会主动伤害普通人,做任务前也会先封锁区域,但是真到来不及封锁或者封锁前就开始战斗的话,死上几个无法避免。
在咒术师与诅咒的战斗中,普通人就是脆弱的蒲公英,稍微刮点风就散了,咒术师太难顾及了。更别提诅咒本身就是普通人制造出来的,咒术界接到任务赶过去时,制造出诅咒的本人和路过的路人、他们的家人也早就受到了牵连。
因此,咒术师的日常就是伴随着普通人的死亡。
如果死几个普通人就要咒术师给出交代或者要咒术师付出代价,咒术界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普通人的政府绝对不敢这样做。
……这种理所当然降临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时,却显得如此残忍。
我不忍地从桃城武和陵川未央身上扫视过,他们两人的视线在迹部景吾说完后与我在空中交汇。"……我是随了我丈夫的姓,我正在和他办理离婚手续,等他把离婚证发回,我就不再姓【五条】了。"
我踌躇了下,迟疑地说:“我可以试着联系一下我之前的朋友,请他们帮帮忙,不过最后这件事十有八九还是会交到我前夫手上。"
我神情凝重。
我不想在任何意义上和五条悟产生联系,可是桃城武和陵川未央的事情比我这点情绪更重要。"夏夏,不用。"没想到,桃城武开口拒绝了。
我们一起看向了他,他眉头紧锁——我是真的不想在这群眼里只有网球的少年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神色,太不符了——绿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不要牵连进来。”
"……可是只有我认识咒术界的人。"
"那又怎么样?夏夏,你刚来大学的那两年,没有求生的意志吧?"我:"……"
本就安静的更衣室大厅里更加安静了。
我以为只有幸村精市发现了我的情况,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拉了我一把,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桃城武居然也对此心知肚明。
难怪越前龙马和我说,论起观察力,桃城武在网球部绝对是佼佼者。
桃城武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前二十年在那个所谓的咒术界经历了什么,可我知道,那一定是很痛苦的回忆。我之前很怕看到你,我每次看到你,就觉得自己在看一部真实地逐渐迈向死亡的恐怖片一样。"
我心中五味杂陈。
"能看到你变成如今的模样,我真的从心底里高兴。我的确很想知道我哥哥死亡的真相,可我不想再让你接触以前的世界。活着的人总是更重要的,我不想再失去身边的人了。"
桃城武绿色的眸子中满是坚定与温柔,更衣室里的其他人都用如出一辙的神情看着我们。那是理解与善意。
我在五条悟身边时,天生高人一等。
五条悟小时候不能很好地控制六眼,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的大脑被无间断地耗费着,睡觉都不得安生。
为了缓解头痛和适应嘈杂的信息,五条悟要么吃甜食来补充能量,要么就抱着我发呆——我是他的双生体,他的能力对我作用不大的同时,与我待在一起也可以让他的不适消散不少。他说,只有注视着我时,他的世界才是安静的。
整整十年,我和五条悟被“隔离”在一个院落中,除了每日的训练与上课外,没人会来打扰。静谧的院落里,我和五条悟坐在夕阳下的走廊,静静地看着花开花落,树叶从绿发黄再凋零,而后在下一年的春天复又变得枝繁叶茂。
五条悟的生命里只有我,我的生命里也只有五条悟,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只有彼此时,我们从未失约过对方的生日。每年生日,我们都会对着蛋糕,许下幼稚却认真的愿望。
五条悟说,他会陪我过每一个生日;我也和他说,如果他死了,我就跟着他一起死,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守诺。
说完后,他就不爽地捏着我的脸,说他是最强,怎么可能会比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