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此刻的蝙蝠洞，状态并不怎么好，几乎可以和尚未开荒的时候相提并论。

蝙蝠电脑等设备和仪器全都已经生锈发霉，而其余的生活用品更是被藏在厚厚的灰尘之上。见此，布鲁斯韦恩面不改色，他只是将小铁锅放在中央的休息桌上，将调料放进小铁锅中。

“滋滋滋——”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绝于耳，铁锅中的糊糊和那调料的食物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肉眼可见的，铁锅中浓稠的食物在迅速消失。

伴随着砰的一声，淡黄色的烟雾升腾着，布鲁斯韦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其中

的异物感。

【恭喜您获得真相之眼。】

【所有的幻象，对您来说，都不堪一击。】

这一次的提示音近在耳边，不是幻境之内的手环，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温和的机械音，抵达灵魂深处。

如果布鲁斯韦恩了解得更清楚一点，就知道这是来自抽卡扮演系统的提示。

短暂的恍惚之后，布鲁斯韦恩睁开了眼睛，他浑身一僵，视线直直的落在焕然一新的蝙蝠洞之中。

更加惹眼的是，那挤在蝙蝠电脑前的四只蝙蝠，他的四个大儿子。

电脑屏幕之上，被切割为四块小区域，正放映着他们在【幻境】之中的场景。空间重合。这是布鲁斯韦恩第一时间能够想到的。

下一刻，布鲁斯韦恩否定了自己，不对，不是空间重合。他只是进入了幻境，也就是精神世界，绝对不是另一个空间。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变化来自于真实之眼。

能够看穿一切虚妄的双眼。这是不受到幻境影响的能力。大概率是什么魔法。布鲁斯韦恩清晰的记得那团黄色的烟雾。

正在沉思的时候，耳边传来的谈话声转移了布鲁斯韦恩的注意力，声音的源头来自于他的四个儿子。

"布鲁斯怎么不动了?"这是担心又疑惑的夜翼。"难道是中毒?"红头罩相当严谨，现在动不动就往中毒的方向上靠。

对此，红罗宾保持怀疑，他更在意另外一个事情，"为什么布鲁斯会突然拿着铁锅去蝙辐洞?"

“蠢货是不能理解父亲的。”罗宾淡定道。

战意一触即发，看得出来，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红罗宾会和罗宾当场来一次兄弟间的友好切磋。

“动了!”夜翼发现了最新变化。

所有蝙蝠都凑到了屏幕前，暂时熄战。

屏幕之内，布鲁斯韦恩来到了桌前，他伸手探入小铁锅，拿起锅底的纸条。熟悉的纸条。

【恭喜你，韦恩先生。】

【找到所有的破绽，看破所有的虚幻，你就能找到我。】

【找到我，我等你。】

布鲁斯韦恩攥紧了纸条，他低垂着头，神色中带着一丝茫然。这

一定不是迪莉娅。

刚才，那个大口大口吃下黑暗料理的孩子，不是迪莉娅。你究竟是谁?

最终，那张纸条在布鲁斯韦恩的手掌中化作灰烬。他转过身，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蝙辐洞。

蝙蝠洞，或许就是所有一切连接的结点，是那个孩子为他留下的最大的线索。离开蝙辐洞之后，真实之眼就自动关闭了。

布鲁斯韦恩不确定它的触发机制，但很有可能是和遇到幻境之外的人有关。韦恩庄园二楼，这不是布鲁斯韦恩第一次来到这里，但绝对是最特殊的一次。他看见了铺满地面的明信片，但与其说是明信片，不如说是照片。

前所未有的，布鲁斯韦恩愿意慢下来，他蹲下身，依次拾起地上的照片，慢慢的将它们叠好。照片很少，只有六张。

无一例外，每张照片都是韦恩庄园的内部场景，并不是现在的一片狼藉，是原先干净整洁的庄园。

照片的背后被铅笔涂得黑黑的，里面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

将这些照片收拾好了之后，布鲁斯韦恩走进了最近的一间房，他看见了正在书桌前搜索的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听见声音的克拉克肯特转过身，对于布鲁斯韦恩的到来有些诧异。

他立刻简单概括了自己的成果，"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大多是韦恩集团的文件。"说到这里，克拉克肯特犹豫了刹那，他还是补充道，"你的房间是整个庄园里最干净的。"其他房间都是乱成一团，像是扯不开的毛线团。

闻言，布鲁斯韦恩嗯了一声，随即走向了床边，他的注意力早早的就被吸引到了这里。

整体来说，床上还算是干净整洁，可布鲁斯韦恩还是发现了地板上的一块地毯，以及那小小的褶皱痕迹。

那孩子总是睡在床边的地毯上。

见此，布鲁斯韦恩抓到了某种灵感，但终究是连不成线的。

"布鲁斯，我去书房看看。"克拉克肯特完全没有发现布鲁斯韦恩是在走神，他尽职尽责的执行着任务。

房间内只剩下布鲁斯韦恩，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床头柜的位置。

他拉开了柜子，柜子内罕见的空空荡荡的，但还是一张纸条。突兀的纸条。

【韦恩先生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会保护你的。】布鲁斯韦恩停顿片刻，将纸条放入口袋，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布鲁斯韦恩依次搜索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他都没有再找到任何纸条。看来纸条只会放在和他有关的地方?

在下楼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他停下脚步，瞳孔微缩。和现实中的不同。这张全家福上是有杰森的。

现实中，因为某些原因，杰森是没有参与全家福拍摄的。

下意识的，布鲁斯韦恩已经取下了全家福，果不其然，他从背后摸出了一张字条。【韦恩先生会永远幸福。】

【即使没有我，也不会有我。】

这一次，心中的某些答案变得越来越强烈。布鲁斯韦恩将纸条攥紧，开始回忆起和那个迪莉娅相处的种种细节。

迪莉娅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所以会显得内敛，可是她不会瑟缩，更不会害怕。真正会有这种表现的孩子，是——

布鲁斯韦恩攥紧了纸条，大步下楼，他知道这一切的答案都藏在哪里了。

正在庄园门前挖土的克拉克肯特，目瞪口呆的看着布鲁斯韦恩冲了出去，他手中的铁铲甚至还没来得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