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姜老爷子曾在家宴上公开表示她女儿找的男朋友不靠谱,姜天又很听老爷子话,隔天便责令女儿同她男朋友分手。她女儿因此离家出走,现在音讯全无。
这件事的细节姜思宇不得而知,可以成为动机,总体来说没毛病。
包括怎么下毒,在哪买的,她都交代得事无巨细。
警察都找不出什么破绽。
从警局出来到现在,妇人问她饿不饿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姜思宇心里堵得难受。
她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害了她?
如果她不报警,她会不会就没事了?
她心里有个坚定的认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她。
而谢祁好似早就料到了结果。
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跟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谢祁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和疑惑,“怀疑我?”
姜思宇没吭声,她倒不是真的怀疑谢祁。
只是不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冤有头债有主,他没必要去针对一个欣赏他的老人家。
这也是她没把录音交出来的原因之一。
姜思宇突然有点烦他的云淡风轻,“你为什么不好奇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
谢祁懒懒掀起眼皮:“谁说我不好奇?”
姜思宇真想拿面镜子给他照照,他脸上哪有好奇的影子。
他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有人想害他呀!
姜思宇的注意力被分成两半,一半坚定地跟他对视,一半在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
少顷,姜思宇啊了声:“你不信是吧,我这有录音,给你听听。”
她走到谢祁身边点开录音,尽可能把手机靠近他耳畔。
“这个人之前还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大概半年前,也就是你刚回国的时候。他说你回来的目的是报仇,说我爸害了你爸妈。”姜思宇边说边观察谢祁的反应,然而并没有从他脸上看见过激的情绪。
谢祁合上电脑,“他说的没错,你怀疑我也没错。”
姜思宇没料到他这么坦诚。这场明牌来的措手不及,毕竟跟他有深仇大恨的不是她,她的侧重点自然不一样:“那我推你是不是也……”
“没错”两个字说不出口,姜思宇小声换成了“合理”。
谢祁侧目看过来,语气波澜不惊:“嫌疑犯跟罪犯能一样?”
好比喻!
姜思宇叹口气,“我就是被人利用了,那人第一次打电话就估算到了爷爷去世的时间,又把矛头指向你,”
她停顿一下,低头从通讯录中调出那个神秘号码递过去:“你不是计算机很厉害?能不能查到这个号码的归属地?”
谢祁扫了一眼,没接:“查不到。”
他答得很敷衍,查的欲望都没有。
姜思宇放弃了,嘀咕着往沙发前走:“不查算了,我才懒得管那么多,反正他的目标是你不是我。”
她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一个人再怎么心思深沉,听到有人要害自己多少都会表露出震惊或诧异。
他太淡定了,淡定得好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姜思宇一开始觉得是他性格使然,细想又觉得不对劲。
他是肯定知道点什么?
感觉不止知道点什么,还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如指掌。
谢祁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不把录音给警察?”
“因为我觉得跟我没关系啊,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去解决。”姜思宇说完意识到自己不该多问,于是改成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现在把什么都告诉你了,那我们之前的误会清了吧?”
谢祁没来得及回答就接到一通电话,一口流利的英文好听到姜思宇朝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她其实可以礼貌一点,出去等人打完电话再进来。
但她真心不想动了。
好歹是过了英语六级的大三学生,简单的对话基本能听懂。
谢祁跟电话那边的人说自己没事,不需要来看望,还提了一个人名,大概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交代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谢祁慢条斯理的磁性嗓音像是一首催眠曲。
被迫偷听的姜思宇眼皮子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谢祁喂了声。
理智想回应,可受排山倒海的困意影响,意识已经无法控制身体。混沌中,她听见谢祁不疾不徐地开口:“你知道了我回国的目的,觉得我们能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