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与女娲慢慢跟随九娲生长，用她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一晃几年。

九娲正在跟着姐姐们学习缝衣服，忽然被一道声音吸引，抬头看过去。

一群男人押着几个她从未见过的少女，走进了山洞。少女们瑟缩着身子，眼中尽是无助。

“这些姐姐是什么人，六娲姐姐？”娲好奇地问。

娲旁边，一个少女埋头将手中被野兽撕扯破掉的麻布一点点拼凑起来，头也不抬地说道：“别的部落嫁过来的女人。”

“她们为什么不穿衣服？”

“嫁到我们的部落以后，她们就得跟着我们生活，不属于原来的部落了，部落里的东西自然是半点也不能带走。”

九娲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学习缝衣，丝毫未觉半分不妥。

姜姚心中却是一阵感同身受的难过。女性无室无家，竟始于如此早的时代。

【“婚姻结合，在我们那个时候，是无比美妙欢乐的事，在这个时代，却变成了刺向女性身上的一把刀。”女娲痛心道。

姜姚道：“从走婚变为嫁娶，女性变成了没有家的人。女娲，在母系社会的走婚制下，男性的处境又是如何？”

“男女各自待在自己本来的部落，只在部落之间交流时，他们彼此相中了对方时，才进行走婚。走婚完毕后，双方各回自己的部落。”

姜姚有些意外：“男性不用进入女性部落中生活吗？”

“自然无需。大家都有自己的地方，彼此都平等，为何要因为一场心动，而抛弃自己的家园？”

“男女平等么……”姜姚斟酌道，“可是，历史书上说，母系社会女性为尊，地位大于男性。”

女娲问道：“此结论如何得出？”

“嗯……”这倒难住了姜姚，“或许是因为，据考据，母系社会首领多为女性吧。”

女娲笑了笑：“谁说首领是什么性别，就一定以什么性别为尊？”

姜姚愣住了。仔细一想，其中的逻辑似乎真的没那么坚不可摧。

“以我们部落来说，不过是女性能够活得更久些，更为适合当首领。就算首领为女，部落之内，男子外出打猎，扫除危险，女子看守家园，摘果缝衣，生养后代，二者各司其职，平等共处，并无高下之分。”

姜姚恍然大悟：“说来也是！我们现在所作的研究，都是基于父系社会的视角，认为首领是经过了双方较量之后而诞生的，代表了性别的利益。原来，我们自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母系社会远比我们想象得更为团结和睦得多。”

女娲说道：“淹没在久远时光中的故事，再被人提及时，终究会染上后来人的色彩。”】

夜晚，九娲看着山洞里一双双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山洞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干什么都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九娲好奇地问六娲：“姐姐，他们在做什么啊？”

六娲轻轻笑了笑：“种孩子。”

“种孩子？”九娲不解，“黍可以种，黎可以种，孩子也可以种吗？”

“是啊。哥哥们现在再做的事，能够让姐姐们在十个月后生下孩子，就如同种下种子后，可以收获果实一样。”

九娲跃跃欲试：“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开始种孩子呢？”

六娲噗嗤一笑：“起码得等你长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