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疯了,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了隔壁另一个城市。
那是他和傅延川结婚之后定居的城市。白辞就在这里的市中心医院做心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傅延川的律师事务所和他们的医院相距不超过十公里。
傅延川当初开工作室选址的时候就说要离白辞工作的地方近一些,后来折中选择在南边的一栋写字楼里,还是白辞帮他选的。
所以在两个人工作还不算很忙的时候,傅延川常常会来接白辞下班。
他刚刚做律师的那段时间接到的案子并不多,所以也不是经常东南西北的跑,更多时候白辞比他还忙,来医院探班的时间也多。
仔细想想,其实傅延川真的给过他很多美好的东西。带着他从莽撞青涩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到沉稳成熟。
只是随着年龄渐增,两个人聚少离多之后,这种性格间的变化就成为了分开他们的利器。
刚刚离婚的时候白辞也希望人永远不会变。可是事实是,只要人还活着,时间还在往前走,就没有什么人不会变。
就像他和傅延川注定要分开一样。
白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脑子抽风到这里来。
那栋写字楼现在还在建,雏形还没出来,白辞站在楼下只能看到空荡荡的水泥砖墙。
可即使站在那里,白辞的脑海里就已经闪过了很多画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以前和傅延川的回忆。
他们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白辞才进医院实习不久,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但听说傅延川要开律所的时候他还是很兴奋的跟了过来,说要帮他选址。
这里就是他们看的第一个地方。
那会儿这里已经是一栋很高的大楼。
傅延川带着白辞到处转,还和他仔细说了自己心里的布局。
白辞听到最后不太满意,撇嘴说:“你就没为我准备一个地方啊?”
傅延川一愣,故意问他:“准备什么?”
白辞朝他抛了个暧昧的眼神:“当然是老板娘休息的地方啊。”
“老板娘?”傅延川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深,笑意也变得更深。
白辞挑眉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合理吗?”
“律所没有老板老板娘的说法。”
“哦。”
白辞心道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解风情。
“不过,可以有师娘。”
“……”
后来律所建起来了。
傅延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花钱独立开辟了一个小休息室,门上还挂着一个很幼稚的牌子“白医生专用休息室”,是专门给白辞准备的,尽管那个休息室白辞都没去过几次。
傅延川这个人很闷骚,是个什么话都喜欢憋在心里的人。
即使结婚后他对白辞说喜欢和爱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是两个人热恋新婚期的时候,傅延川又将爱播撒的无数不在。
曾经白辞觉得他和傅延川就应该一辈子,傅延川就应该是他的,他也就应该是傅延川的。
他们彼此信任,又坚守底线,爱对方爱的不能自已。
可是即使这样,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婚姻的终点。
好像有些事情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命运的轨迹不论白辞怎么去努力推动改变,还是像顽固的大石一样伫立在那里,想要轻易撼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如同父母对他,白恙对他。
他真的心若顽石,静如止水,可以做到对父母的偏心视而不见吗?
白辞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