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夸耀来袭,贾琏笑容灿烂,毫不犹豫应了一声是,忙不迭跑回粥棚。
贾赦定定的看着远去的贾琏,挠挠头。
贾琏不是被贾史氏养着养着,全身心都向着贾政他们?
竟然还会因他赞誉开心?
贾赦沉默的看看自己的双脚。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久到他都不在感觉周围中的恶臭,只听到了耳畔一声痛呼:“赦……呕……”
贾赦见状,缓缓的抬眸看向小脸刷白,直接因为环境呕吐的贾蓉。
贾琏拿出水囊,给贾蓉漱漱口,关心不已:“蓉儿,你没事的话,忍一忍。总比只施粥要好是不是?”
贾蓉都来不及喝水,闻言直接两眼一翻,往贾琏身上躺。
不……不……不行的……
贾琏:“???”
“这戏演的。蓉儿等会你只管哭。”贾赦拿过水囊喝口水,安排道:“琏儿你干脆背着他。当初咱荣宁老祖宗兄弟情深,互相搀扶着,甚至是背着寡母幼妹步行千里。现在也算重走老一辈的路。”
贾琏看着贾赦似乎对环境也有所嫌弃,忙不迭直接拦腰抱起贾蓉。
贾赦见状,眼皮猛得一跳:“你是觉得宁府名声太好?这让你背,没让你抱女人一样抱!”
贾蓉闻言都顾不得装昏了,红着脸急急忙忙澄清:“赦……叔祖父,您别气。我跟琏二哥可是清白的。”
他们宁府挺多绯闻的,男的女的都有谣传,被人嘲讽门口的石狮子都不干净。甚至还有人说父亲贾珍禽兽不如,亵玩自己的亲侄子贾蔷。为了避开这些流言,父亲都只能把贾蔷分出府门独自生活。
贾琏赶忙放下挣扎站地的贾蓉,也跟着解释:“爹,那不是蓉儿刚才躺我怀里吗?这背还得弯腰,还得调整姿势。我就是图个快。”
贾赦面无表情:“知道你们清白。但人言可畏。咱们现在警惕些。”
两人点头若小鸡啄米。
“走!”贾赦袖子一挥。
贾蓉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看着真赤足的贾赦,又看看也跟着重新脱下鞋袜的贾琏,紧张不已:“真……真要这样苦肉计吗?”
“总要试一试。咱们施粥又不能脱颖而出。”贾琏疼的俊脸都有些狰狞,拿着自己的靴子往鼻翼塞。
他的靴子都比路过的旱厕香。
“咱贾家再不成器,以后就只能听珍大哥怀古诉说抢花魁的事情了。近些年那最有名的雅芳阁愈发轻慢咱们了。”想了想,贾琏举了个残酷而又直白的例子:“青楼都看菜下碟,跟红顶白!”
贾蓉:“…………可是……可是我怕疼。”
“那你想想自己去青楼,被那些所谓新贵调戏屈辱不屈辱?”贾琏低声:“咱总得豁出去拼一把。”
贾蓉闻言整张脸都黑了:“我要是女儿身我进宫选秀得了。”
说着他泪眼巴巴的看向贾琏:“二叔。”
贾琏瞧着双眸湿漉漉的,跟没断奶小奶狗一样的贾蓉,琢磨着贾赦先前卖惨的话语,眼眸一沉:“我现在可以背你走,但你快到粥棚的时候要狠一把脚底划一刀,然后哗啦啦流的那种,光看着就血淋漓就很疼的那种!”
贾赦听得身后的筹划,昂首挺胸往前走。
就是,把纨绔逼急了,卖惨卖脸卖男儿身都行,通通都行!
就在贾赦壮志凌云时,知道苦肉计的贾珍环顾着左右排序井然的难民,低声吩咐自己的心腹:“去西边那些文臣粥棚闹点动静,尤其是承恩公黎家。”
仆从闻言当即点点头,眉眼间带着嗤笑。
黎家也真真是小家子气。
好好的施粥,竟然往粥里丢什么草根撒些米糠,还说这样一碗粥可以排除那些混混,救活真正的难民,还两个!
说难听些,都有些不把难民当人看了。
难民饿了那么久,再喝口加料的粥,没准直接肠道不适,一命呼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