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擂钵街有人口失踪的现象吗?”

“先生,这我可不能保证……”一位自称四十多岁,但牙齿都已经掉了一半的男人顶着油腻乌糟的头发,用一种低声下气,但却莫名十分让人不快的语调说,“毕竟您也知道这是哪儿,别说失踪几十个人,就算死了几百个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国木田独步烦躁地捏了捏鼻子,但还是把说好的酬劳递了过去。

花见沙耶看着中年男人迫不及待抢过钞票的动作,笑了笑:“看来的确是个人情冷漠的社区,”她强调道,“擂钵街。”

然后在国木田独步堪称惊恐的目光里,她一脚踹倒了这个男人,踩在了他的脸上——国木田甚至听到了对方剩下的一半牙齿发出了脆弱的崩裂声:

“不想死就把附近的小孩都告诉我。”

他们身边本来还游荡着一群人,见到这状况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

在中年男人利索的求饶声里,两个人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国木田独步看着松开后,满脸嫌弃地把鞋底在地上犁了犁的花见沙耶,心情有些复杂地说:“……你看上去还真是熟练。”

花见沙耶又踹了一脚,说了句“快滚”把男人驱赶开后,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临时搭档:“因为像我们这样衣着整洁的外来人,在他们眼里既是大人物也是肥羊。”

看着对方迷惑的表情,花见沙耶突然问:“国木田,你还没成年吧,家里人同意你来侦探社工作吗?”

国木田独步坦荡地回答:“我差不多已经把大学的学分修完了,只差毕业论文,到侦探社工作算是以实习的名义。”

“这样啊,”花见沙耶说,“抱歉,我对这些不太懂。”

“我没上过大学,”她边走边说道,“也没上过高中,初中上了一年就辍学了。”

国木田独步愣了愣:“抱歉……”

“是我先提起这个话题的,”花见沙耶对他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只是在解释我为什么比你熟悉擂钵街的问题,因为我在相似的环境里长大。”

“所以至少调查方向跟我来,好吗?”她笑眯眯地说,“我们现在应该去找孩子。”

国木田独步感觉自己找到了花见沙耶早熟的理由。

“为什么是小孩?”

“准确来说不止是小孩,而是小孩结成的团体。弱者就算报团也活不下去,所以那些小孩不是足够聪明,就是……”

花见沙耶停下脚步,看向面前塑料布搭成的简陋居住地:“……足够强。”

“不管是哪种,都是我们调查的目标。”

她轻轻弯下腰,往里面看了眼:

“没人啊。”她失望地说。

花见沙耶转过身:“也没法在这等下去,我们去下一个……”

她默默抬起手,指向国木田独步手上的手账本:“你这是在做什么?”

国木田独步的眼镜反射出寒光,他在手帐上疯狂地记录着:“原来如此……看来人的阶级确实会限制视野,之后我会在这方面补足的。”

花见沙耶张开嘴后,又默默闭上了:“不必了吧。”

她委婉地说:“我也不知道毕业论文的格式啊。”

国木田独步不为所动:“我会每个月抽一天出来参加擂钵街相关的公益活动。”

花见沙耶:“……你开心就好。”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突然偏转了一下,开口:

“劳驾,我有事情想问。”